夜幕降临,漆黑的夜空能将一切秘密都淹没似的。
一条偏僻的街道上,一辆朴素的马车缓缓的行驶而过,青砖的地面自然不会留下任何的痕迹。
车外,驾车的两人警惕的看着四周,暗暗加快速度,但马车依然很稳,车内几乎感受不到多少颠簸。
车内,秦岚若无语的看着一身织锦玄色暗纹衣衫的澹台灏,“二哥,我都跟你说很多遍了,大哥他真没事了,之所以还不让他回去,是因为……”
说到这里,秦岚若住了嘴,至今京城朝廷的反应,可以说没什么反应,除了一道安抚离王的手谕。
难不成,皇帝怀疑什么?
也不应该,他的人手伸不了这么长,对这边的所知应该都是从战报上得知,自然无法凭空怀疑。
现在还不确定京城的注意力有没有从离王府移开,所以秦岚若自是不敢轻易让大哥回家。
不过,养了这些日子,大哥身上的伤确实好了许多,毕竟有天下第一的神医天天给他调理,现在白天也能下地走走了。
澹台灏点头,“你已经说了很多遍了,我自然明白,但明白是一回事,见到又是另一回事。母妃可交代了,务必把大哥身上的状况回去一五一十告诉她。”
秦岚,有件事你知道吗?”
“什么?”
“你只要想干坏事的时候,话才会格外的多。”
澹台灏立即闭口不言,打定主意,就是要跟去见大哥。
秦岚若也心知阻止不了他,再说这都快到了,多说无用。
忽然,一支利箭划破长空,力道惊人,竟直接射穿木质的车门,从澹台灏和秦岚若面前经过,夹杂着劲风,狠狠地钉在了马车的主位上。
秦岚若看着那长箭,微微挑了挑眉。
“破空箭!”自小在军营长大,对各种武器都了若指掌的澹台灏一眼就认出了这一箭。
传闻破空箭的材质特殊,连经过提炼融成的五寸精铁板都可以射穿,这只是马车,这般已算手下留情了。
可澹台灏哪里知道,这马车之所以会比一般的马车大上不少,就是因为马车的四壁木质材料中包裹的正是五寸的精铁,要不然也不会需要四匹上好的马驹来拉了。
一认出这箭,澹台灏忍不住就想出去查看,他记得之前有传闻,现今唯一能使破空箭的人,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杀手组织玄玉楼。
“二哥,你现在出去是想让人把你射个对穿吗?”秦岚若忙拉住他,虽然他们的目标不是二哥,但也有万一。
澹台灏看了一眼那还在轻颤的羽尾,扯了扯嘴角,“可我觉得,这马车里好像也没怎么安全到哪里去。”
秦岚若笑了笑,指了指白玉般的耳朵,示意他听。
澹台灏这才坐下来,亲耳去听,他的听力一向过人。立刻就听出有十余个刺客在房顶瓦片上飞跃。
而原本只有两个护卫马车车顶,同时也多了好几个人的脚步声。
他不由得看了自家妹妹一眼,“若若,你早就知道有人要杀你?”
秦岚若笑而不答,抬手打开一旁的储物匣子,拿出一盘瓜子和一盘马蹄糕,外加一壶不知何时沏的茶,倒出来还冒着热气。
“还有的等呢,二哥不如先吃这些果果腹。”
澹台灏有些失神,若若这个样子,让他不禁想起了自己刚随父王上战场的那一年。
以前突厥人虽没有像这次大动干戈,但还是会时常因抢夺粮食,而越过边境。
每次突厥来袭时,他就兴奋又担心,但更多的是迫不及待去杀敌,那时的父王也是这样,端出饭菜,含笑哄他吃。
每当他吃完一顿饭,一次突厥来袭就被解决,而后突厥就会有好几天不敢再来犯。
“二哥?”
澹台灏回神,抬手拿起一杯温茶,喝了道:“看来若若你,并不是只有相貌像父王而已。”
“什么?”无头无尾,秦岚若一时没听懂这话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澹台灏意味不明的笑了笑。
他们在车里谈笑风生,车外的打斗可甚是激烈。
霁落拎起掉落在地的玄弓,偏头看了一眼倒地的黑衣人,背上背着牛皮箭筒,里面还有好几支长箭,冷哼一声,“破空箭!”
随即轻功一展,手里的长剑轻松挑落背后偷袭之人的武器,反身一脚,就踢得那刺客晕了过去。
灵虚正把那弓箭手拎起来,听得一阵牙疼,不用说,那看似轻飘飘的一脚,定是踢断了好几根肋骨。
马车里,秦岚若一杯茶还没喝完,外面的打斗声渐停。
“公子,玄玉楼的刺客,除了破空箭,还有一名天字级杀手,五名地字级杀手,十名杀字级杀手。”霁落站在马车外禀告道。
秦岚若打开车窗,将刚才拔出来的破空箭递了出去,“杀字级的都杀了吧,另外叫言让来赎人。”
“是。”霁落接箭应道。
随即,马车继续前行,澹台灏却没了吃喝的心思,“若若,你刚才说的言让,是玄玉楼的楼主?”
秦岚若颔首,“怎么,二哥听过?”
“玄玉楼的楼主一向神秘,江湖上基本没几个人知道他的真面目,我上哪里去知道去,只是如果父王知道你跟杀手组织也有牵扯,估计得恨不得提刀去砍秦丞相了。”澹台灏调笑道。
他父王生平可是最讨厌这种见不得人,又沾满血腥的刺客了。
若是父王知道他的宝贝女儿与这帮人有牵扯,砍了秦丞相都算是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