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转头问了侍从几句外面的情况,听闻已经有一波难民出现在城外了,游慕橦愣了一下,想了想,反正自己也不差钱,就决定让人去城外施粥。
因为官家反应及时,文昭明又手段铁血,其他地方尚且未知,最起码京城的物价虽则略有些上涨,但并不离谱。
更何况她们这样的人家,总是会多备上些粮食之类以备不时之需。
这不这会儿就能用上了。
游慕橦让人弄了糙米在城外搭了篷子,免费给过来的难民们发放,又将宅子里往年的旧衣服都让人整理出来,也送到城外去发了。
富贵人家的衣裳都是最多穿一年,毕竟丝绸之类放上一年颜色就不如最初鲜艳,而那些棉衣棉被什么,用上一年,也自然不比新棉暖和。
大体上满京城的世家贵族每个季节都是要量体裁衣,甚至有些奢侈的,头年做的新衣服还没来得及上身,过了季到第二年就嫌弃失了颜色不肯再穿。
游慕橦虽不至于奢侈到这种程度,但也还是有好些不穿的旧衣服的,甚至家里的侍女们不要的旧衣服也多的很。
而对她们来说不会再穿的旧衣服,放在贫穷些的百姓那里,却是还能再穿上个好几年的。
这也是游慕橦将这些东西拿出来让侍从分发出去的缘故。
那些难民含辛茹苦过来京城,能九死一生来到这里,肯定是因为在家乡实在活不下去了,不然以现在人对家族的那种归宿感,若不是没了办法,真没有几个人肯背井离乡的。
对他们来说,离开家乡就宛如没有根的浮萍,是不能长久的。
嗯,扯得远了。
总之游慕橦就很实在的,当天下了决定,当天就让人在城外搭了篷子,甚至还打发立春亲自去盯着,将一应事物安排的明明白白。
第二天一早,她听着对面文昭明的动静,迷迷糊糊挣扎着起来,赶紧让立秋出去将人拦了一下。
她原本是想昨晚等着文昭明回来的,结果实在太晚,她等着等着就不知不觉睡着了,只心里存着事儿,早上一听到动静就连忙睁开了眼睛。
文昭明知道她的性子,即便最近忙碌,听立秋说游慕橦有事和他说,也不着急,反而趁着这个机会抓紧时间吃了一趟早饭——他这几天匆匆忙忙的,饭也没正经吃过几回,这会儿难得有时间,倒是吃了顿安稳饭。
他还没吃完,游慕橦就过来了。
文昭明抬眼将人瞅了一眼,发现小姑娘只随意将头发挽了起来,身上罩着件极厚实的披风,走动间隐隐能看到里面是家常的棉衣。
他顿了一下,温声说道:“不必着急,我正好趁着这个难得机会吃顿暖和饭。”
他说的轻巧,游慕橦听着就觉得心酸了。
她就寻思着文昭明年纪轻轻,虽然官位高,但人也忙啊,这大过年啊,人家都乐乐呵呵阖家团圆走亲戚,就他披星戴月的。
游慕橦心里默默替文昭明心酸了一会儿,见他停了吃饭的动作,连忙说道:“你吃你的,我这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你听着就行。”
文昭明应了,她就将昨天让侍从出城施粥的事儿说了,末了想了想,还是很顺便的将水泥的事儿也提了提。
她这两天又想起来水泥的原料里好像还有铁矿渣,混合后磨成粉什么的,反正能想起来多少是多少,游慕橦都写了下来。
除了水泥相关,她还乱七八糟写了些印象里早春幼苗防冻的小技巧,并不如何全面,但她也只能勉强想出来这么些了。
她将那张纸交,都是些奇人异事,里面写的有些东西,我觉得这个时候能用的上。”
文昭明睁了睁眼睛,展开信纸瞅了眼,待看到水泥的介绍时,立时便有些惊讶,脱口而出问道:“这世上真有这样坚固的东西?”
游慕橦眨巴了一下眼睛,很是光棍道:“这我也不清楚,毕竟我也没试过,不过那本书里其他小技巧,我有些见过的,倒是不曾夸大其词。”
文昭明:“……”
文昭明不禁深深地将游慕橦看了一眼,将信纸小心的收起来,匆匆一边往外走一边说道:“我进宫一趟。”
他顿了一下。
游慕橦连忙道:“我也就是想起来随便试一下,本来想自己弄得,但一时半会儿的找不到合适的匠人,只能交给你了。”
她脸上的表情越发无辜,声音里带了几分试探:“不是什么正经书,我们在家里关起门说说也就罢,让旁人知道可是要笑话了。”
这意思是她并不想让别人知道的意思。
文昭明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不管是他还是游慕橦,显然都非常清楚如果这张纸上写的那种奇石真的能够被制出来,那意味着什么。
他回头认真的看了游慕橦一眼,轻轻说了一句:“我知道了。”便大踏步迈进了风雪之中。
游慕橦跟着出了门,被冷风灌了一脖子,立时打了个哆嗦,拢了拢披风赶忙回了自己暖烘烘的房间。
虽然两人说了好一会儿的话,但实际上这个时候天还没亮,游慕橦想了想,非常顺从内心的让立秋往炉子里加了几块儿炭,然后一翻身滚进了床上,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暖暖和和睡了个回笼觉。
文昭明那边的进度她没再关注,反正能做的她已经做了,再多的她也无能为力,就不在这儿多添什么乱了,只专心让侍从每天出城施一回粥就完事了。
不得不说,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