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林堇一直觉得自己和“土著”,特别是那些有来历的,比如黛玉相比,资质普通,哪怕不是女子,也考不上科举,但是她不管怎么说,在现代也是接受过系统的教育的;而且她是来自信息大爆炸的那个时代,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况且,很多事,由现在推断未来难,但是有现在回顾过去,容易;所以,哪怕不把她携带的图书馆算在内,她的知识体量基本上无人可比,只不过她所掌握的东西和土著大不同罢了;至于大局观,更是整个大覃没有一个人能比得上。
这些东西,对林堇来说,虽然现在看起来对她没什么帮助,但是如果她将来走仕途,站在高位上,对她施政,有着无可比拟的帮助。
打个类似的比方:后世,某公司一胎机器坏了,找了很多师傅都没能将其修好,最终花重金,请来一位师傅,那位师傅看到机器之后,花了几分钟在机器的某个部位画了一条线,然后就把它给修好了。面对这一结果,有的人觉得这位师傅要得报酬太高了。那位师傅说了“画线只要一元钱,但是知道在哪里画线,是剩下的价钱。”这样一句话。
而林堇,就是那个知道在哪里画线的人。所以,觉得自己是学渣的她,实在是看低了自己,有点妄自菲薄了。
在说完打仗不需要赔钱,反而是赚钱这件事之后,因为多喝了几杯,酒意有些上头的林堇忍不住又道:“衣食住行,这四个方面,其实不管是哪方面,都是赚大钱的生意。比如盐糖,这里面到底有多赚钱,你应该清楚。一直都说西北那边贫苦,其实那边有一桩如果做出来了,可以让后代一直不担心没饭吃的好买卖。可惜,我们肩膀太小,担不起来。”
邬九宫知道,一个秘方,一项手艺,守好了,确实能让家族代代有饭吃,待听到林堇说他们做不起来这话,就知道这事应该和晒盐法一样,是件一本万利,能大赚的生意。
想到如今盐艚商会的规模,以及自家还有吕宋这个退路,他觉得哪怕是造反这种事,都能担下来,大不了,不在大覃了,去吕宋就是了,因此对林堇这话很是不服气,驳道:“你还没说是什么样赚钱的生意,怎么知道我们做不起来?”
听到隔壁包厢里说起有类似盐糖这样赚大钱的生意,正熙帝的眼睛顿时就是一亮,忙不迭的把耳朵竖起来,凝神细听,在心中暗自祈祷,希望这次隔壁那个叫林堇的小家伙能像之前说的那些话一样,说出一点干货来。他们做不来,不代表他这个大覃的皇帝做不起来呀。
林堇扯了扯身上的布料,笑道:“其实答案就摆在眼前,当然是我们身上的衣服了。”
她这话一出口,不管是邬九宫,还是隔壁偷听的正熙帝他们,都忍不住露出失望之色。邬九宫摇头道:“吓我一跳,我还真以为你说的什么好生意呢。原来你说的是这个呀,羊皮这个东西,处理好了,确实能做衣服,可惜,这个东西受众不广,在皮货里面不上数;游牧民族在秦汉时,就有用羊毛制作毡毯之类的手艺,但是如果用来做衣服,根本没法穿,不仅味道大,而且还扎人,并且穿不了多长时间,就黏在一起,变成一团一团的。这玩意,要是真的好,也不至于从秦汉时期,到现在都没人用它来做衣服了。”
想到后世占据衣料市场近乎半壁江山的羊毛制品,林堇非常不客气的驳道:“那是因为从古至今,大家都没有掌握对怎么处理它们的方法,如果有了好的处理方法,你又怎么会不知道,它们不能像蚕丝一样做出受人欢迎的衣服呢?”
听了她这话,邬九宫顿时满脸惊喜的问:“看样子,你是掌握处理羊毛的好办法了?”
这东西,根本不需要林堇去图书馆查资料,她自己就能单独上手,因此非常自信的昂起小脑袋,“那是当然。”
对邬九宫来说,如今赚钱已经不是主要目的了,他享受的是这个过程,因此想到把羊毛产业办起来需要忙的一大堆事,只觉得干劲十足,忙道:“既然这样,那还等什么,回头你就把方子拿出来,我派人去西州收羊毛,然后把生意做起来。”
林堇虽然喝大了,因此嘴边有些把不住门,话多了些,可是并不代表她不知道一个新兴的大赚产业代表着什么,商会虽然结交下不少官员,但是这股终究官面上的力量是借来的,所以在这个产业出现之后,绝对扛不住,因此忙不迭的摇头拒绝:“不行,这事我们不能做。我们就算做起来了,也是给别人做嫁衣,不值得,犯不上。”
邬九宫不死心,极力劝说林堇。而林堇咬紧牙关,就是不肯松口。就在他俩,你来我往,互相较劲的时候,隔壁包厢的正熙帝手指轻敲了几下桌子,看着福郡王:“十九弟,你一会儿去隔壁,把身份亮出来,然后告诉他们,你给他们做后盾,让他们把这事做起来。至于赚得钱,朕也不多要,就按照目前官面上的规矩来,最低也不能低于六四分。”
福郡王忙点头答应,起身要走的时候,回头傻了吧唧的问了一句:“六哥,是他们六,我们四吗?”
正熙帝没说话,只是斜了福郡王一眼,给他一个眼神,让他自己体会去。
其实单凭林堇空口白牙的这么几句话,正熙帝就要插手这一产业,除了之前林堇说起关于战争的的话听起来颇有道理之外,还因为他现在是极度缺钱。
偏偏整个大覃,有数的那个来钱道道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