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想要整个蒲州。”贺鱼回话道。
“这句话,还像个少庄主的样子,原本这蒲州富户就不多,本想用赵京娘拖垮赵员外,如今看来此路未必不通。”贺景木略有所思道。
“孩儿?”贺鱼并未听懂贺景木的话,此刻却又不好意思问出口。
“你呀,你刚刚看赵家姑娘倒地痛哭,就没想到些什么?”贺景木问道。“这赵姑娘对赵公子怕是动了心的?”贺鱼回话道。
“是啊,动了心的,让张广儿把赵京娘掳走,就是怕赵家与其他富户联姻,势力越来越大,如今,这赵京娘怕是很难嫁出去了。”贺景木很是开心的说道。
赵员外夫妇将赵京娘扶回家中,百般劝慰,看到赵文,赵员外忍不住责怪道:“今日吃酒谢恩公,何故,说那些话。”
“父亲,我也是看赵公子英雄豪爽,这千里相送,即便与小妹没什么,传出去也不好听,不如招他为婿,岂不皆大欢喜。”赵文委屈的答道。
“这赵公子岂是寻常人家,那贺家是什么门户,你不知道吗?我们赵家在蒲州虽说也说得上几句话,但离了这儿地界儿,谁知道我们,如今唐突了赵公子不说,还惹得你妹妹如此伤心难过。”赵夫人见赵员外对儿子颇有埋怨,自己刚刚见到的宝贝女儿又泪流不止,实在不忍心她在这儿碍着,索性就扶着赵京娘去了后堂,赵文的老婆,远远的听见自家公婆埋怨丈夫,很是不喜,冷言冷语奚落赵京娘道:“那汉子千里相送,恩义至深,但不认这亲事,也太薄情了!不过凭小姑这么漂亮,还怕找不到夫婿,别发愁!”这话被赵京娘听在耳朵里,字字如刀绞,赵京娘更加泪流不止。
到了后堂,赵京娘呆呆痴坐,不吃不喝,直到日落黄昏,赵员外夫妻苦苦相劝,扶她到卧房歇息。赵京娘左思右想,千虑万愁,想着自己的遭遇,只想与赵匡胤本无事,可又受到瓜李之嫌,她自叹命薄,提笔在墙上题诗:天付红颜不遇时,受人凌辱被贼欺,今宵一死酬公子,彼此清名天地知。
笔落,她缓缓从床榻间拿出一条白绫,含着热泪,搭在了房梁之上。转天清早,赵员外夫妇叫女儿起身,推开屋门,赵京娘已悬梁自尽了。消息不胫而走,这日贺静女同云锣正准备离开木紫庄回汴京去,贺鱼匆匆忙忙跑来说了赵京娘的事,贺静女和云锣当即立在原地。
云锣看了看一言不发的贺静女问道:“我们还走吗?”
“走。”贺静女毫不犹豫的答道。刚要出门,贺静女又回头对贺鱼说道:“贺伯伯有他的打算,可这天下不可能一直这样分崩离析,他就算毁了赵家,拿下了整个蒲州,他日也必将拱手于人,贺家有贺家的生存之道,若是贺伯伯仍要一意孤行,日后出了什么事,也不用来汴京城了。”贺静女说完,拉上云锣,扬长而去,只留下望着门外发呆的贺鱼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院中,他望着这个庄子,这个在蒲州不大也不小的庄子,想着自己马上要迎进门的那个姑娘,那个父亲专门为他挑选的姑娘,突然觉得一阵心慌。
话说,这赵匡胤乘赤麒麟千里马,日夜兼程,来到太原清幽观,千里脚陈名同叔父在观前迎候。
“贤侄一路可还顺利?”赵景清问道。
“还好,人已送到,也除了张广儿和周进,还算顺利。”赵匡胤答道。
“贤侄一路劳顿,不如在观上多住几日,前两日,这贺家火焱庄的庄主派人来说,贤侄不日便到太原了,让你有空去火焱庄一趟呢。”赵景清说着话,把贺御的信递给了赵匡胤。
“信中说,有一相识熟人,在火焱庄等我,可我一路上只让陈名来太原投靠叔父啊,还能有什么人呢?”赵匡胤拿着信疑惑的问道。
“这贺家不同寻常人家,你这一路上能如此顺利,也少不得贺家的帮忙,既让你去看,你便走一遭就是了。”赵景清边把赵匡胤往观中带边说道。
“叔父,这贺家,究竟是什么样的人家,遍地都是他家的人,如此大的阵仗,怎得不也封个皇帝当当?”赵匡胤问道。
“这贤侄就有所不知了,贺家势力虽大,却并没有要统一天下之心,而且,这贺家有族规,不做天子,不与天子通婚,所以,这贺家势力虽大,但也不会自立朝廷的。”赵景清答道。
“我自幼也没少出入贺家,没见贺伯伯有如此言论啊?”赵匡胤沉思着说道。
“你在汴京的时候,就是个爱惹事的小屁孩,贺家有什么事,你能知道?”赵景清风轻云淡的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