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耕在即,关雎在太庙举行了大型的祭祀仪式,这是沈淑第一次以皇后的身份参加祭祀,当然这也是沈淑有生以来参加的第一次祭祀活动。
九头的凤冠和一层又一层的朝服让原本柔弱的沈淑看上去多了几分英气,整个祭祀仪式进行的很顺利,占卜时,殷太师翻开的龟甲,是大吉之兆,对于以农耕立国的周朝来说,一个丰年是国家安定祥和的根本,是值得普天同庆的大喜事。
在关雎和各位大臣的群策群力下,周朝不仅开创了井田制度,还慢慢总结经验,逐渐整理出深耕、熟耘、壅本等精耕细作的方法,周朝的百姓在会了使用绿肥和制造堆肥,引水灌溉,也被广泛的推广到田间劳作中。
春天在挥汗如雨的劳作中悄然过去,燥热的夏天对沈淑而言,相对舒服、安逸一些。
管德妃有孕在身,宫中换季服饰的事沈淑便自己操持起来,在各式各样的颜色里,她最偏爱的就是鹅黄。
小的时候,祖母常给她穿鹅黄色的襦裙,每次换上新裙子,祖母都会说:“我们淑儿白,穿鹅黄色最好看了。”
后来祖母为了治好自己的病,不幸被雪狐咬伤,就再也没有人会按时节给自己换各种款式不同的鹅黄色襦裙了,她在慕容外祖家每日被冻的只想多要一床棉被,身上的衣服是什么颜色,根本无心顾及,若是偶尔女史送来的换洗衣服中有鹅黄色,她都要开心好半天,因为那是她觉得最温暖舒服的颜色、是最像祖母的颜色。
夏季的服饰,自然薄纱要用的多些,也不知道是不是开了淑女堂的缘故,今年春天国都城的蚕养的特别好,宫中的女史、女侍、内史、侍卫都换上了有鹅黄色薄纱点缀的夏季宫服。
沈淑每每看到从她身边穿行而过的女侍们,嘴角就会不自觉的笑起来,她觉得这样的日子真好,每个人都在忙碌着,期待着,为迎接一个丰收的秋天做准备。
她在心里暗暗的想,入秋的时候就把女侍们腰间的丝带都换成金黄色,一个丰收的颜色。
“娘娘,德妃娘娘滑胎了。”
听到苏女史的话,沈淑默默的闭上了眼睛,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有些人在期待丰收,而有些人却在伺机报仇。
关雎听到消息时,正在檀室理政,他常年在外行军打仗,这是他的第一个孩子,他想什么都没想过他会失去这个孩子。
“德妃娘娘是在喝了一碗解暑茶之后,滑胎的,御医检查完茶水,说是茶里加了荇菜。”沈淑刚踏进德月殿,就有女史回话说。
荇菜是北境的寒潭里生长的一种植物,无根,极寒。
两月之前,沈淑的舅舅慕容机开始命慕容家的医女,定时定量的往雍淑宫送荇菜,以解沈淑体内的寒毒。
沈淑看了眼回话的女史,没有说话,直接进了内殿。
御医此时正在给管德妃施针,她看了一眼管德妃的面容,接过御医手中的银针,在管德妃身上扎了几针,血就被止住了,管德妃的脸色看上去,也好了些,呼吸渐渐平稳了许多,貌似睡着了。
年过半百的御医看着沈淑的针法,和管德妃平静的面容,知道胎儿保住了,满脸的钦佩之情。
内史来报消息时,说管德妃滑胎了,还说看到地上好大一滩血,关雎在来的路上以为这胎铁定保不住了,心急如焚,却在踏进德月殿时,听到女史喊皇嗣保住了,这忽如其来的喊叫声,让他在殿门外独自立了许久。
太皇太后得知消息也火急火燎的赶了来,这是入宫后,沈淑第二次见到这位老人家,德妃的胎既已保住,众人便到中殿细细查问此事。
沈淑和御医商量着开了几副药,姗姗来迟了一步。
“德妃的胎,当真无碍了吗?”太皇太后问到。
“已无大碍,皇后娘娘针法了得,寒毒虽未全解,但于胎儿无碍了。”御医回到。
“不是流了好大一滩血吗?会不会以后也容易滑胎啊?”太皇太后对这个孩子很是担心。
“请太皇太后娘娘放心,原臣对胎儿以后的安危也是没把握的,但刚刚同皇后娘娘一起开了几副药,这几副药服下去,德妃娘娘和腹中的胎儿,以后也不会有什么大碍的。”御医回太皇太后的话时,看了一眼沈淑。
“不想皇后的医术这样好,辛苦你了。”太皇太后看着沈淑说。
“皇祖母折煞孙媳了,德妃姐姐今日出事,本就与我有关,看着是我在保姐姐和皇嗣的命,实则也是在保自己的命。”沈淑的话,说的直来直去,殿中众人都吃了一惊。
姬贵妃看着沈淑,面色惨白。
“究竟是怎么回事?”关雎终于在悲喜交加的情绪里缓了过来。
“就是今日贵妃娘娘和贤妃娘娘来殿里喝茶,一杯茶喝下去,德妃娘娘就说肚子疼,然后就流血了,我们都吓死了,就赶紧召御医来,御医看了看娘娘,又看了看茶水,说是荇菜寒毒,孩子怕是保不住了,我便连忙叫人去请了皇后娘娘和圣上。”管德妃身边的女史被关雎这么一问,吓的直接跪在了地上。
“御医可查看清楚了,确定是荇菜寒毒吗?”关雎继续问到。
“回圣上,德妃娘娘的茶里是放了荇菜的,身体的反应和症状,也是中寒毒的表现。”御医回说。
“那为什么同样怀有身孕、也喝了茶的贤妃娘娘没事呢?”关雎看了殷兆儿一眼。
“回圣上,臣妾进殿之后,并未觉得燥热,所以并没有饮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