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乐儿听着两个人的对话,已经完全懵了,此刻只能一头雾水的看着心事重重的两人。
“明日我们去看看啊芷吧,把四年前的事和她说明白,或许能有帮助。”
“嗯。”
话音未落,院中便有小厮急匆匆的跑了进来,到堂中缓了一会儿说到:“皇后娘娘殁了。”
堂中的三个人,此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我和乐儿得回府了,明日怕是不能去见啊芷了,我们随机应变吧。”羊蓉儿说完话拉着张乐儿就往外走去。
“蓉儿姐姐,不要走这么快吗?”
“皇后娘娘殁了,这洛阳城的官宦人家都有礼节要守,你这几日好生待在家里,不要到处乱跑,我和汀兰刚刚说的话,你也全当没听到,一句都不要跟别人提起,听到了吗?”羊蓉儿定定的看着张乐儿,把张乐儿看的有些害怕,她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皇后娘娘病故是大丧,张乐儿的婚事势必要往后推了,羊蓉儿看着张乐儿的背影满脸担忧,洛阳城的大部分女子选秀之后都定了人家,就是怕在有什么突如其来、始料未及的事情发生,谁能料到,皇后娘娘竟真的在这个时候离世了呢?羊蓉儿坐在马车了,轻轻的闭上了眼睛,心中五味杂陈,很不是滋味。
杨芷刚躺下,小红便进来说,堂姐殁了。虽早有心理准备,但她上午才出宫,堂姐下午就。。无论如何她都有些接受不了,她突然觉得视线有些模糊,踉跄了一下,然后扶着床边的案几,尽力让自己不要晕过去。
她知道此刻她不能倒,如果她在倒下去了,会直接要了母亲的命的。
她努力的让自己睁开眼睛说到:“母亲,母亲怎么样了?”
“夫人刚听到消息时,就晕了过去,现下已经醒过来了,老爷直接进宫了,让我们来找小姐,说让您帮着夫人照看一下府里的事。”
这并不是一件意料之外的事,但对整个杨家来说,它依旧来的有些突然,父亲虽早有准备,但是消息传来,整个杨府还是瞬间乱成了一锅粥。
杨芷看着神色各异,且议论纷纷的小厮和婢女们,并没有说什么,只是让管家准备丧服,着整个杨府都按照丧礼行事。她知道,若太傅府此刻是这个样子,那其他杨氏旁枝的府上,可能更会乱的不像样子。
杨家不同于以往朝中的外戚,即使仗着皇后娘娘的威势,自己本身也有能扛住风浪的人物。杨家没有,这些年来,这个杨氏一族的风光都是堂姐给的,杨家没有能独当一方的人,即使是父亲,也没有这个能力。
晋国新朝初立,有很多功勋卓著的能人,张司空、陆大人、左大人。。一个个既有战功又有才学,此刻堂姐离世,对杨家来说犹如支柱倾覆,定是要乱象丛生的。
杨芷都不知道她哪里来的力量,此刻竟能坐镇中堂,指挥府中众人有条不紊的进行着丧礼的准备,她轻轻的摸了摸自己的胸口,仿佛哪里便是她所有力量的来源。
给杨艳守丧期间,有无数杨家的旁枝来找杨骏,说自家的耕地、屋舍和奴仆被侵占,来人每次都说的声泪俱下,就好像这些东西原本就属于他们,而不是他们曾经仗着已故皇后娘娘的势强抢来的。
杨骏虽为太傅,此刻在朝中却并未有多大的实权,很多事,根本无能为力。也因此,杨府每日都有各式各样的哭声,杨芷有时听到,都想不明白,他们是在哭堂姐的离世,还是在哭杨家的衰落。
整个丧礼会举行七日,而杨家的哭声却已经持续了半个月了。
“老爷,不能进宫请陛下帮帮忙吗?每一日都来咱们府上闹,什么时候是个头啊?”杨夫人扶着自己的头说到。
“陛下因皇后娘娘故去,连着三日都没有上朝,此时也正在悲痛之中,这个时候去烦他,怕是不好。”
“这些个势利小人,以前是怎么巴结我们的,如今竟然这么欺负人。”
“现在,他们欺负的还都只是杨家的旁枝,我们家,还没有人敢动,大多也是因为皇后娘娘之前对陛下说的话,可那毕竟只是传言,既无圣旨,也无诏书,若在过些时日,陛下从痛失爱妻的悲伤里走出来,又继续宠爱胡贵嫔,那个时候,杨家才是真的要完了。”
“陛下会吗?他不是答应了艳儿要立啊芷为后吗?”
“就算是答应过,那毕竟也是口头上答应的,若陛下丝毫不提,你我能有什么办法。”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因为孔昭的事,洛阳城里的人都觉得我们包庇妖邪,再加上啊芷身体里的那颗心,这。。这可怎么办啊?”
“夫人先不要慌,总会有办法的。”杨骏看着堂中的梧桐树,眉头不自觉皱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