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我是您亲生的吗?”刘阳怒气冲冲的冲进未央宫,大声吼道。
“看来是我和你父王把你宠坏了,让你这么无法无天。”
“把我宠坏了?您何时宠过我,何时?父王要立我为太子,五年前您说我还小,两年前您说我学问长进不大,一年前,您说我没有战功,我如今什么都有了,您干脆说,我不适合做太子,我为什么不适合做太子?”
“你的哥哥此时正坐在太子的位置上,你一声一声的说着自己要取而代之,就这,你就不配做太子,是的,你不配,我跟圣上说你不合适,还是给你留面子了的。”
“我不配?我是您的第一个儿子,您自己觉得自己是因为父王的宠爱才成为皇后的,觉得自己不配做皇后,就也觉得自己生的儿子不配做太子吗,我不是您,什么都不懂,只会讨父王欢心,这个东宫之位我要定了。”
“你要定了,兄友弟恭都做不到,你有脸面入主东宫吗?”
“母后,外祖母是怎么死的,岑将军、啊楚,整个管家,都是因为您,因为您觉得自己不配,因为您的谦让,才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的,儿子不想死,不想最后什么都没做,就莫名其妙的离开了,我不会像您一样懦弱无能的。”
刘阳看似平静的说完这些话后,大步流星的出了未央宫。
管丽华看着已成年的自己的儿子的背影,嘴角露出了一抹让人琢磨不透的微笑。
“娘娘,立太子的诏书已经下来了,您要听听吗?”内监拿着一份诏书的底稿说到。
“念念吧。”
“《春秋》之义,立子以贵。东海王阳,皇后之子,宜承大统。皇太子疆,崇执谦退,愿备藩国。父子之情,重久违之。其以疆为东海王,立阳为皇太子,改名庄。”
内监念完底稿上的内容,还不忘加上一句:“您告诉圣上,无论如何也不能立阳为太子,圣上便给咱们太子爷换了名字,也是很按照娘娘的意思来了。”
管丽华抬眼看了看眼前的内监,她知道这话是刘秀让他说的,给她和自己的儿子找了一个台阶,让彼此不要闹的太僵。
她忍不着在心里想,这是一个多么愚蠢的台阶啊!
“丽华,朕虽是天子,但好多事也鞭长莫及,像君然和啊楚,就是朕没有照顾到,如今庄儿做了太子,也能帮朕照顾着,你为什么就是不愿意呢?”
“圣上,臣妾志不在此,您是知道的,我无法改变圣意,却也做不到此刻对您笑脸相迎,还望圣上见谅。”
“你既然现在还不能释怀,那就在等等吧。”
“圣上,不是老奴多嘴,您改立太子,也是为了皇后娘娘好,娘娘却因为这事十天半月的不理您。”
“你知道什么,这才是皇后,若她不反对,顺水推舟的让朕立了,到是要让人不安了。”
“老奴不明白。”
“也不怪你,你不了解皇后,她喜爱南阳郡惬意的生活,想让自己心爱的儿子也能过那样的日子,便寻各种理由不想让庄儿做太子,她过份的柔弱、善良,这样的她,生气也不会生太久的,最多在有七八天,就没事了。”
刘秀说这番话时,脸上的笑容根本藏不住。
但他身边的这位自称老奴的内监面色却复杂的很。
这位内监认识管丽华要在刘秀之前,管丽华及笄之礼的玉簪就是他亲手奉上的,他印象中的管丽华是善良的,却不是温柔懦弱的。
这座皇宫里,认识少女时期管丽华的人,大多已经故去了,所以这位老内监并不敢向任何人吐露他所认识的管丽华,因为他知道,那没人会信的。
在这次争吵后的第二日,刘秀让这位内监去给管丽华送一直翡翠玉簪。
这并不是这位内监第一次给管丽华送东西,之前管丽华都只是很客套的寒暄几句,并没有什么。
“我及笄之礼的玉簪也是内官送过来的呢。”管丽华似笑非笑的说到。
老内监却惊出了一身冷汗,多年在宫中伺候,面子上到是还稳得住。
“王太后说,内官是我的第一位贵人,让我好生待您,我都忘了,您莫要怪罪。”
老内监被这句话吓的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娘娘,小的不敢。”
“有什么不敢的,我第一次来皇宫给王太后请安,就是您带的路,我都记得的。”
管丽华扶起了面前的内宫,笑了笑。
老内监的手心却都是汗,他当然记得那天,记得那天赵皇后是如何处置一个贵人的,也记得只有十二岁的商家女眷,是如何把一个将死之人救活的,少女的聪明伶俐,果断和坚决都让他敢到害怕。但是在次见面,长大成人的少女,模样、身段出落的更加标志了,性子却变的温和的过了火,他一度以为,这并不是当初他领进宫来的那位小姑娘。
“世事无常,我变了很多,让内官认不得了吧?”
因为管丽华对更换太子事情的反应,这未央宫里已经没有刘秀的眼线了,郭圣通的也大多只安排在了殿外伺候。
“老奴是有些疑问的。”
“不瞒内官,如今这位圣上怕是不喜欢伶俐的我。”
“娘娘?”老内监惊讶的抬头说到。
“内官不用担心,我不会让您做什么的,您在这皇宫里生活了一辈子,伺候的主子都换了三个了,我不会害您的,自然我也信您,不会害我的,只是今日看到这玉簪,想起了年少时的光景,最近又实在没有可以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