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晚间,司刑官,查实了关押少女的所在,缉拿了部分犯案的婆子,今日一早,臣便到雍淑宫,请皇后娘娘处置,正赶上四妃给皇后娘娘请安,娘娘便命卫将军和我去城外庄子提人,又命苏女史传了城中的望族夫人们到内训宫请安,后皇后娘娘便当着众位望族夫人和一众被关押的少女审清了案子,下了处置,其中殷家夫人、安家夫人和几十个婆子因强掳少女十人以上被判斩刑,姬家主堂姬夫人,对皇后娘娘欺瞒案情,因欺君之罪被判斩刑,处置了一众人犯后,皇后娘娘又命齐司空寻房舍,让欧阳夫人教这些被掳少女一些养蚕、织布的本事,全当是对她们无端被掳的赏赐,最后皇后娘娘还赏了每位被掳少女一条鹅黄色凌云锦的腰带。”蠡测拱手说清了案情。
“蔡司寇,说了一堆,那三位被斩的夫人到底为何要掳这些少女呢,掳来何用呢?”蠡测实在听不下去了,觉得这蔡司寇今日禀报案情,一句话都没在点子上。
“娘娘没问,微臣也不知道。”蔡司寇回。
“没问,不是审清了吗?即审清楚了,怎会不知道为何要抓人呢?”蠡测继续追问。
“娘娘说,无论因着何种缘由,随意在周朝的大街上掳人都是要罚的,她身子骨不好,没精力问,这些人既然承认自己掳了人,且数目如此之多,罚就是了,便命人直接把人拖到午门外斩了。”蔡司寇回完话,蠡测都惊呆了,这是什么审案的逻辑,身子骨弱、没精力,案子就不审了,他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内史来报说卫将军求见。
被这么一打断,蠡测的问题只得憋回去了。
“卫将军,有何事?”关雎问的时候还不明所以的笑了一下,他觉得有趣,都指给沈淑了,看样子用的也还顺手,这会儿来做什么呢?但还是把人宣了进来。
“回圣上,我同司寇大人去城外庄子抓人时,还抓到了殷太师家的掌院,但娘娘昨日晚间便跟微臣说,若今日抓人,抓到与殷太师和安宰相有直接关系的人,一律找个机会给放了,且命微臣若真放了人,处置完这些妇人,回来,直接报给圣上即可。”卫将军这番话可是把蠡测惊的都不知道说什么了。
不过旁边的蔡司寇到是打心里开始佩服这位皇后娘娘了,这实则是位七窍玲珑的姑娘啊!
关雎听到这,都不得不佩服自己这位皇后的好手段,这个案子怎么处置,可能两天前来他这要禁卫军时,就已经想好了。
“苏女史,没什么话,要替皇后娘娘跟予说吗?”关雎看向苏女史。
“娘娘说,若回话时,沈司马不在,我便把知道的都报给圣上即可,若沈司马恰巧在,就让沈司马回圣上的话,奴婢就不用说什么了。”苏女史说完退到了一边。
堂中众人的目光都看向了沈毅,沈毅只能无奈的摇摇头想,自家这位妹妹,有时候真的是很会让人难堪啊。
“回圣上,微臣外祖慕容家,有一队医者,两月前从西境采买药材回国都城,途中无意得知,有些未成形的血蛊幼虫也于两月前被卖到了国都城里,微臣知道后,便命人查了下这些幼虫最后被卖去了哪里。”
沈毅的话还没说完,蠡测便接到:“血蛊幼虫,那还能去哪?国都城中只有殷家养蛊啊。”
“是的,如蠡大人所说,确实是被殷太师买了去,后不到半月城中便有十二三岁女奴隶失踪的案情发生,我与小妹,就是现在的皇后娘娘在家中聊过此事,她说上古医书中有记载,以未嫁少女的血养的血蛊,是可杀人夺魄的,微臣怕事情闹大,便也一直命人追踪此事。”沈毅的话,说到这,大家都明白这些少女因何被抓了。
蠡测定了定神,说:“殷家世代行巫,被称为神族,养血蛊是合规合法的,即便是抓了殷家掌院,此事都摊开了,到不好处置了。到不如这样一刀切,以后任谁都不敢随意掳人了,管你是不是少女呢。”
听完沈毅的话,蠡测都开始佩服这位皇后娘娘了,若此事真摊开了审,最后殷太师说,要稳定朝局,告慰先人在天之灵之类的话,就是要用这六十多位少女的血养蛊,他们都没什么办法,常年战乱,整个周朝盛行巫蛊之术数十载,有几个人敢违逆太师呢,就是圣上,也是不能和天、和自己的祖上对着干的啊。
事情处置的清楚明了,斩杀的最有地位的夫人是姬家主堂,罪名是欺君,想也知道是皇后娘娘审案子的时候,这位姬夫人当着数百号人胡言乱语了,若不杀,日后这位皇后娘娘怕是听不到什么真话了,这位姬夫人,还真是咎由自取啊!
关雎看着堂中的人,想着新婚那日他见到的那个弱不禁风的沈淑,突然意识到,原来自己对这位刚娶进门的妻子,竟一无所知。
案子的来龙去脉,已然十分清楚明了。
“卫英。”关雎叫了一声。
“臣在。”
“你日后便由皇后差遣了,切记好生看护,不得让皇后有失。”关雎看着自己最中意的禁卫将军,嘱托到。
“请圣上放心,微臣定当尽力而为。”卫英拱手向关雎行了礼。
“都累了这一日了,回吧。”关雎说完一个人在高脚椅上闭上了眼睛。
“皇后娘娘好手段,下官着实佩服。”蠡测出了檀室便对沈毅讲。
“皇后娘娘今日在内训宫审案的情形,蠡大人回家可以问问蠡夫人,到时蠡大人怕就不只是佩服了。”蔡司寇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