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恒远伸手,路瑶瑶躲开他的接触,神情愧疚,“我今天不和妈妈吵架就好了,我不把顾君沂带回来就好了,我就没办好过任何一件事!”
路瑶瑶和纪恒远接触越多,越察觉这个人时时刻刻都在洞察分析的可怕,
这是第三次那个气场明显与在场所有人根本不同的男人过来了,方文熙让他们进来,这次警员没有来,说是心理辅导,却看不出来那个冷静、沉默的男人到底来做什么。
他总是有意无意的看向女儿锁着门的卧室,舒医师做询问的时候,他也只是深深地望着卧室锁上的门,甚至有时候眼睛会发红,但那张脸上,确实没有显露出别的情绪。
“说起来,还没问过这位先生的姓名。”方文熙给纪恒远倒了一杯茶,看他和舒悦身上衣着配饰不菲,普通的医师,达不到这种程度的。
纪恒远疏远的接过茶,感觉自己突然莫名紧张起来,面上却看不出任何慌乱,“不方便说。”
“这样啊,没事。”方文熙紧张摩挲着茶杯,看他冰冷疏远的样子,总感觉有种莫名的气压笼罩,双方一直沉默到舒悦到阳台接完电话回来,这种尴尬才结束。
“那,我们先走了。”舒悦还没开口,不爱说话的纪恒远却抢了先,舒悦和方文熙同时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相互对视笑了一会。
“好的,谢谢你们。”方文熙衷心感谢的微微鞠躬,纪恒远马上拦住,看着她们讶异的眼神才松开手,退开。
下了楼,舒悦拍拍明显变得木讷的纪恒远,“怎么,怕给未来丈母娘留坏印象?”
纪恒远回过神来,“应该是好印象。”
舒悦噗嗤一笑,他从前可最不在乎别人怎么看他的,不过他往客厅一坐不说话就能冻死人了,“不过,我说过吧,她已经起疑心了。”
“要开学了。”
“是啊,会走出来的。”
两人回头看了看25层,纪恒远脸色微沉,“回去吧。”
自那天后,方文熙再也没看见过这两个人,好像凭空出现从未来过一样。等到方文熙看到经济新闻频道报告里参会的人一览的镜头里发现他时,已经是林夕北大一的下半学期。
她切回去看他的名牌,然后去查他的资料,资料不多但条条显赫,方文熙愣在那里,联想到他那个时候的眼神,突然明白,这个位置那么好的小区她居然以不可能的价位拿下来这套房的原因,也突然明白,凭空掉在她头上的店铺和那个一体供应链的大牌供应商是谁安排的,也瞬间明了她明明没寄过,女儿电话里却莫名问她怎么每月都能如期给她寄药、零食、衣服家里是否负担得起。
他是纪家的人!
但是又跟那个凑上门的胖女人不一样,总觉得很奇怪,这算是纪家所谓的补偿?
纪家的产业,是国家权媒上都为他们背书的良心名族企业吧,怎么就出了纪怀清那种坏种?
方文熙站起来,她的女儿不需要这种怜悯和这种方式的赔偿!她要去问清楚!
坐火车坐了八个小时,才到了纪氏的企业总部所在的城市,在前台那里守了三天,前台没办法了,方文熙才终于见到了纪恒远新来的助理,龚特助把她带到办公室。
林夕北的相框就放在纪恒远的办公桌上,方文熙一个箭步冲过去拿起来,手一抖差点把相框抛了出去,龚特助连忙接住,“这是我们纪总很看重的物品!”
方文熙退回到沙发上,“这是他喜欢的人吧。”
“是的。所以,太太您这边到底是什么事找纪总,我可以代为转告。如果您还是不说,我就只好请你回去了。”龚特助说着坐了下来,请方文熙喝茶。
方文熙失神的拿起杯子又放下,她要确认的事情,突然以她意想不到的转折出现,“我请你转告他一句话,无论是什么原因,让他收手吧,不要再插手了!”
方文熙说完,便走了出去,原路返回。
北北怎么会认识纪恒远这样的人?北北遭祸到底跟他有没有关系?纪家到底什么意思?
她想不明白,想不透,每个月的供货单依旧以最优惠的价格送过来,北北甚至和舒医师变成了好朋友,她不知道要怎么跟女儿开口,舒医师的心理疏导是女儿最需要的帮助,她没办法揭穿!
等方文熙到了贵州看到憔悴的纪恒远的时候,方文熙的内心很复杂,从一开始的抗拒到后来看到他深情、专注的眼神,死心眼的认定和承诺,方文熙在得知自己的病情后,到底松了口。
纪恒远拿到户口本的瞬间就立马飞到了方文熙的医院,内疚又自责,把户口本还过去,低着头不说话,方文熙笑了笑,“怎么没胆了?前些天不还口口声声的说要从我这里接走我女儿?抬起头来!纪怀清惹的事你没必要愧疚!”
“不,我是怕您放弃治疗!”纪恒远抬起头,看着整个人衰弱几分的方文熙,“不要放弃,她在等你平安回去。”
“我不会放弃的,我哪里放心的下北北。那傻丫头,以前切菜切到手,肉去了一块都不知道喊疼,错了也死鸭子嘴硬,我哪知道以后你管不管得住她!”方文熙说着,看着担忧的纪怀远一眼,把户口本塞他手里,“你啊,和她安心去登记吧,我不会反对的!”
方文熙早就叫龚特助取来了纪恒远所有的资料,他这个人,做不了坏事,脊骨良心都硬的很,一个能大义灭亲剔除家族败类抗起民族企业的总裁、一个当兵保家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