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纪怀清赶到,林向北从泥地里爬起,朝站在那里笑得得意的陆欢柠喊了一句,“你他妈赶紧给我下来!”
轰的一下,一束闪电轰在那棵古树上,陆欢柠没命地跑下来,还没几步,脚下一崴,整个人滚到林向北脚边。
林向北把她拽起来,猛甩她几巴掌,她是能狠下心不管这种烂人,但是陆欢柠死乐,她一辈子都不能安心,虽然这贱人老在她面前作妖。
她拖着陆欢柠的手就要往回走,可这路欢柠摔下来的时候崴了脚,这会根本走不动,纪怀清一靠近,她就吓得咿呀鬼叫,纪怀清也就更加烦躁。
林向北没办法,只能把她背起来,三个人就走得更慢了。
天已经彻底暗了下来,雨水打得他们要睁不开眼,才走了三四分钟,前面路已经黑成一片,整片后山腰,都异常狰狞可怖,下山,变成了横在三人面前,异常困难的难题。
林向北隐约记得前面一点的位置有个凉亭,她起步开始走,纪怀清看她那样艰难,就想把死死捁着林向北的陆欢柠扯下来。
他手一碰到陆欢柠,路欢柠即刻尖叫挣扎起来,整个人后仰着乱扭,林向北被这两个猪队友这么一弄,脚下一划,三个人就连带着滑下了更大的山坡。
龚特助接到学校电话的时候,纪恒远并没有抬头,不知道纪怀清在学校又惹了什么祸,正打算不管的时候,龚特助放下电话,“你们纪家长孙掉山下了,还没找到,那些老师比较着急,不过应该死不了,你派人去看看不就好了,他那么能做妖,你还真要去管。”
纪恒远脑海里突然显现林向北那张脸,那臭小子最喜欢缠着林向北,别又带着那孩子,又去做了什么不得了的坏事,这雷雨那么大,山上情况怎样,并不好说,他起身穿外套,“我亲自去一趟。”
此刻的林向北看着头上血淋淋的陆欢柠,她自己头也昏沉,但是她记得清清楚楚,滚下来的时候,她是给路欢柠挡在石头面前的,她不可能磕到石头。
她抬头看一眼手部骨折的纪怀清,“你砸人家头干什么?”
“她自己摔的。”纪怀清一脸镇定,林向北看他是怎么都不会承认的了,自己混混沌沌地爬起,检查陆欢柠的伤势。
创口有些大,有刮伤还有一道很深的血口,脑门上还被纪怀清砸成那样,额头都快穿开的程度,陆欢柠的脸应该是没救了。
林向北叹口气,把湿哒哒的外套脱下来丢到一边,翻了,还有一些平时打架后的余下的绷带、涂创伤之类的药物都搬出来。
她甩了甩已然混混沌沌的头,扯到自己手臂的伤口,她疼得龇牙,手上继续忙活清理陆欢柠脸上的伤口。
纪怀清在她旁边蹲下,把自己外套盖她身上,林向北没理会,纪怀清到底没忍住说了她一句,“你救了她,她又不会感激你,到时候还会反咬你一口,你那么圣母干什么。”
“你以为你是在给我出气吗?”林向北白他一眼,“生命在你面前就那么儿戏是吗?!你再砸深一点,她下半辈子就全毁了!”
“这种人的人生,毁掉有什么不好,他们欺负你,你不给他们一次性毁灭性打击,他们永远不会停止对你的骚扰。”
跟他是说不通的了。
她永远不会原谅陆欢柠,但这不代表她非要拿了陆欢柠的命,才能真的解气,大可不必!
林向北看着陆欢柠止不住血的伤口,越来越着急,她按按手机,已经进了水,这会完全启动不了,纪怀清把手机递过来,她接过看一眼,完全没信号,她递回去给他,蹲到另一边,给陆欢柠挡住风。
“我跟你打赌,她明天醒了,必然说是你砸的,你到时候可别求我帮你辩解。”纪怀清把烟摸出来,点上一根,她怎么那么固执,明明都懂,还要去做这种白费功夫的事情,每次都做这种不讨好的事情,也永远学不会更聪明些的处理方法。“我会如实说是你砸的。”林向北漠然着脸,纪怀清冷笑出声,“阿北,我说是你砸的,他们会信我,还是信你?”
结果显而易见,所有人都会觉得是她做的,林向北沮丧地低下头,搓搓手,冷风冷雨一吹,真的是冷得很,听见声后雷声轰动还伴随着像是山石崩塌一般的动静,林向北和纪怀清同时站起来,这是泥石流!
小亭的位置正在坡下,他们得立马走,纪怀清抓着林向北的手,林向北固执要去拖陆欢柠,纪怀清没办法,只能把陆欢柠抱着一路往上跑,林向北唯恐他半路把陆欢柠丢下,一直不肯走在前面。
那动静越来越大,他们并没有走得太远,纪怀清回头看一眼林向北,“不丢下她,我们都会死!”
“那你就自己先走!”林向北喘息着伸手要拽住陆欢柠,头上一沉,她意识开始模糊,她是真的磕到了头,以为自己还能再撑一会,不行了,感觉身体在缓慢后仰,根本就没办法再够上他们了
“阿北!”
纪怀清抛开陆欢柠,把林向北抱起来往上走,这个傻瓜,明明自己伤得最严重的,在那乱逞强!
震动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因为拖着陆欢柠,他们的速度被拖下太多,这会是真的走不掉了,纪怀清叹口气,把自己和林向北捆在一起,继续往上,那个陆欢柠怎么样他不管,他们不能死在这里。
迎面拍来一棵树,纪怀清咬咬牙,蓄力一跳跳过,紧紧抱住对面那颗大树不松手,都不知道撑了多久,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