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症监护,林向北一住就是三天,才被安排到普通病房。
查尔斯说她和死神不知道是打了个几个照面,才挣扎回了小命。
专门对她定制的药剂,也已经打完第三剂,效果应该没那么快生效,需要些许时日。
他请求纪怀清一定要有耐心,暴戾的脾气千万收一收。
其实查尔斯不叮嘱,纪怀清自认他也会小心翼翼,因为不知道林向北什么时候会醒,他心情复杂地把手轻轻放在林向北肚子上,就被里面的孩子踢了一脚,那种感觉很奇怪,那孩子好像在给自己母亲出气一样。
“你这小玩意踢我?等你出来我就掐死你!”
“怀清先生……”查尔斯出声提醒,纪怀清脸上的邪肆收敛了一些,他叹口气,“孩子是能听懂的,现在是很好的胎教时机……您不能总说这些暴躁的话,会影响夫人身体恢复。”
纪怀清沉下脸,把烟拿出来,就这么守着,他四五天没出去过了,查尔斯又开口了,“怀清先生,孕妇不能长期闻烟味,很容易引起流产或者早产,夫人身体已经很脆弱了,这烟您得戒了。”
“啧,我又不是孩子亲爹,我还得……”
“怀清先生,收收脾气……”
纪怀清捏紧拳头,忍耐许久才呼一口恶气,这喜当爹就算了,还是他自己给自己安排的,这就很……荒缪!
他第一次觉得如此憋屈,拿出来的烟又放回口袋里,最终丢在了外面的垃圾桶,他站在楼道里吹了一会风,路过的女护士都好奇观看他。
其实说实话,都是纪家出来的,比起纪恒远那种沉稳矜贵,纪怀玉那种如沐春风的温柔,纪怀清这种邪魅又带些俊美阴冷的,会更杀女生。
纪怀清被围观了好一会,他转过头,被他近乎一米九身高挡着的窗口,又重新绽放阳光,“看什么看,我有夫人了!”
那群护士不好意思地开始躲,他的气势是真的有些坏人的属性,却叫人忍不住想再偷偷看几眼。
阿北还活着就够了,那个孩子……等他出生了,他一定要掐死他!别的都能改,但是纪恒远的孩子不能留!
“还有什么是不能做的,你一次性告诉我。”
纪怀清坐到查尔斯面前,查尔斯瞥他一眼,“怀清先生,第一条我要告诉你的是,一年内,她不可以再怀孕,她的身体也不允许再有第二个孩子。”
纪怀清危险地眯了眯眼,算了,饶他一命,阿北后续的身体调养,只能靠查尔斯和他父亲,孩子有没有倒是无所谓,他只想要阿北,“别的呢?”
查尔斯看他第一次收起玩肆和阴冷的态度,像个虔诚的佛教徒在求问佛理一般认真,讶异完,他开始细细叮嘱,这对夫人来说是好事,其他的,他也管不了。
纪怀清做完笔记又坐回去,查尔斯把刚护士给林向北换上的滴瓶,再检查一遍,看着他脸上隐隐显露出焦虑和不安,查尔斯觉得先前父亲说过的事,应该是真的。
为了这位夫人,怀清先生可能会抛却掉所有,舍弃掉他在金三角和欧洲的黑暗势力,毒品不做,药品生意也下潜,慢慢洗白,彻底将自己隐藏起来。
明明他杀人如麻,人伦道德也从来不顾,这不光孩子留下来了,他还认真细致自己照顾,这会握着夫人的手,倒是第一次见到他真正的温柔和认真,是先前那位自称夫人的,根本没有过的待遇。
那晚第一次林向北那张无可挑剔的脸,查尔斯就知道了,先前那位自称夫人的,怕是她自己非要整成和这张脸贴合,到底是哪哪都差上许多,难怪会被送到孟子久那里去。
“夫人有可能今天就醒,您得想办法喂她吃下些东西,这几天纯靠营养液,长久下去是不行的。”
“辛苦了。”
居然能从怀清先生这里听到真诚的感谢,查尔斯深深鞠躬,才退了出去。
罗森特靠在门边,和查尔斯了解完林向北情况,吃过饭,敲门进去病房。
林向北别开脸,脸上苍白,显然虚弱不堪,纪怀清的勺子就跟着过去,冷着脸,试图捏她的脸,“你再不配合,我就整碗倒进去。”
“纪先生,我觉得你不在,她或者还有吃得下去可能。”
罗森特痞笑着,在病床另外一边坐下,无视纪怀清的怒目圆睁,“小公爵,我来跟你道别,但是我还是得提醒你一句,你不吃可以,你孩子得吃,他动不了你,你的命跟你的孩子连着。”
“让他出去。”
林向北挣扎着要起身,纪怀清沉着脸,咚的一下,把碗往桌子上一放,出去的时候,还猛然把门带上,哐的一声,估计整层楼都能听到。
林向北自己撑着起身,牵动着那些输液管跟着混乱起来,罗森特没有帮忙,“你得到的是错误的消息,奥列格不是光头杀的……”
林向北把粥往肚子里吞,听到他这句话,眼神狠戾地看他一眼,难怪,那个光头当时看到他,一点讶异都没有,根本就没有设防。
“是我和光头一起谋杀的奥列格,奥列格不是我的救命恩人,他是我的杀夫仇人,你找我过来,是错误的决定。
光头询问过你的消息,我恰好知道,就告诉了他,为了保全我自己,我选择配合纪怀清把唯一知道奥列格秘密的人杀掉,我应该可以,真的安度晚年了。”
“好啊,祝你回去就心里梗塞,再见。”
“就是喜欢小公爵您这样的性格,可惜了,您很快就会遗忘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