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向北瞬间抬起头,“别啊,我爱听,我就当听八卦,不行吗?”
清岁笑笑,“您看,您还是在意纪总的。”
林向北别过头,“你要说就赶紧,不爱说咱就拉倒,我让人送你出去。”
清岁把东西收起来,“其实纪总以前不算是讨厌,还蛮恐惧的,是因为纪老爷子,在他十四岁的时候,就开始往他床上送女人,纪总被吓得够呛,也就趁着机会搬了出去了。”
“他一个都没碰吗?”
“没有,他那段时间,见到女性都会吐,为了身体不做出应激反应,还强迫自己去做恢复。”
“现在看着,不挺正常的嘛。”林向北低下头,埋在枕头里,声音闷闷的,“他可真是艳福不浅啊。”
“哪能啊,他要真的能克服,助理们就不用全都换成男的了。”
“那我不是……”
清岁拍了拍手,“对,他看到你穿女装不仅没有任何排斥,甚至很喜欢,我也很惊讶,纪总,是真的喜欢您啊。”
“那他知道我性别之后,还不是会厌恶我。”林向北摊开手,“清岁,我不是不爱他,我只是没有办法接受,他骗我。”
“林少,纪总也是爱得深切,眷恋您的温柔……”
“不,一报还一报了,我欺瞒我的性别,他骗我一次,我们扯平了。”
“林少!”
“回去吧,今天谢谢你。”
清岁无奈出门,林向北抬起头,枕头上湿润一片。
这辈子她谁都不全信,唯独信他!
这辈子她谁都不爱,唯独爱他!
他怎么可以骗她!
怎么可以恬不知耻、那样亲昵的叫她北北?
林向北啪地把情侣戒指、手链、耳钉通通摘下,把她耍的团团转,不可原谅!
纪恒远看着清岁出来,刚要询问,清岁朝他摇摇头,“纪总,林少他……最讨厌别人骗他了,伤口倒是没什么,已经开始痊愈。”
纪恒远转身,看着空荡荡的门口,“那他的状态好吗?”
“不太好,经常莫名其妙就开始哭,哭得很伤心,前几天都在连医生那里带着,他让您少招惹林少,或许您得把舒悦小姐找回来。”
纪恒远蹙眉,方文熙把车停在门口,听着电话下车,“向北还是不乐意吃饭?没事,我刚好回来拿东西,我劝劝她。”
方文熙挂了电话,看着在门口的清岁和纪恒远,瞬间高兴起来,“恒远啊,向北这两天都闹脾气,你有空过来,就真的是太好了,快进来,你帮我把饭给她吃完。”
纪恒远懵了一会,就被方文熙拽进了方家,可他就是那个让林向北心情极差的罪魁祸首!
他提着食盒上楼,敲了敲门,林向北虚弱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不吃,拿走!”
纪恒远推开门,林向北头都没回,“都说了不吃,你们烦不烦啊!”
纪恒远坐下,林向北侧过头,整个人憔悴万分,“你来做什么?”
林向北的抑郁犯了!
纪恒远不动声色,“给你喂完饭我就走,我不烦你。”
林向北坐起来,呆呆的看着他,“我不想看到你,出……”
纪恒远一勺饭塞她嘴里,林向北眼泪唰的一下就流了下来。
上辈子,她被纪恒远带到医院,纪恒远说要照顾她的时候,她想接受他的善意,却又从他的家里逃开,她那会明白不踩刹车的话,她会连那个仅剩下的那点自尊,都会丢失。
她只有自己的一颗心,还可以发亮,支撑自己活下去。
她没办法永远依靠母亲无条件的付出或者旁人的怜悯,毫无愧疚和心理负担苟活。
她一直在找的出路,不是有钱的朋友、不是回归林家有个看上去很好的家世、不是好的伴侣,而是可以让她内心欢喜,又能让她衣食无忧独立一辈子的出路。
只是还没有真正找到,就被纪恒远直接截胡了,而纪恒远问她想要怎样的未来,她也只是内心坚定要走出一条路,对如何去走却又毫无头绪。
有些人总是在长大之后才明白,原来当初的自己,是那么的可怜。
而如今才深切体会,被纪恒远强硬的把她拖上他的贼船,她又是何其幸运的被深爱和被选定。
人的贪念一旦开始了,便永无止境的想要更多。
她怕极了他真的无法忍受后,放手。
但是内心又强烈厌弃这个疯狂想爱他,却患上抑郁的自己,真的卑鄙又无耻。
“不要,不要放开我,我会学乖的。”林向北泪眼汪汪的抱紧了他,“对不起,我以后不会了,我以后不会了!”
纪恒远叹口气,怎么会因为一时的怒火就丧失了理智,这些话,明明不应该与她说的,她本来就敏感、傲娇,她的感情本来就随着病情而反复,突然这样子被他吓到失了分寸,他心疼又自责,“是我太过分,不哭了,是我的错,不是你。”
该拿她怎么办啊?
自诩读了很多抑郁病治疗的书,也跟舒悦咨询过多次,他还是,太自傲了?
在她面前,他运筹帷幄的能力、该有的决绝和理智,突然挂机。
愧疚填满了自己,纪恒远看着她终于哭累了睡着了,才去厨房给自己倒了一杯冷水,给舒悦发了信息,“我说错话了,她的状态,不好。”
舒悦回的很快,“刚好还没睡,不是很久以前就说过了。抑郁症就是这样的,反反复复,永远像坐过山车一样,你给她建立的自信也会一次一次的摧毁,就像做多次无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