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嘴!吵死人了!你是老大还是我是老大?听你的还是听我的?”
疯狗对红毛小子的印象本就不好,说话自然也没什么好脸色,极度不耐烦地打断了他,赶蚊子似的挥挥手:“滚开滚开,别耽误老子做事。”
“……好的大哥。”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红毛小子心里憋屈得很,却又不敢表现出来,忍了又忍,蹲在角落里画圈圈去了。
嗡——
一辆破破烂烂的皮卡车从远处行驶了过来。
楚枫平嘴角抽了两下。
等下,这修车行是快倒闭了吗?已经穷得连自家的车都修不起了?
在众人复杂的目光下,皮卡车像个风烛残年的老头子一样,颤颤巍巍开了过来。而后,一名浑身肥膘的中年男人打开车门,粗着嗓子吼:“谁的车坏了?是不是你们?赶紧让开,别耽误我回家吃饭。”
楚枫平:“……是我。”
不得不说,这大叔真是个好汉。
换成普通人看到这么多混混气势汹汹的聚在一起,早就吓得屁滚尿流了,而他居然还敢这么嚣张。
嗨,这就是生活。为了赚点修车费,多大的风险都敢冒。
正当楚枫平心中默默感慨之时,他忽然发现大叔的眼神似乎有点不太对头:飘飘乎乎的,没有聚焦。难道……是个近视眼?
下一秒,大叔的举动验证了楚枫平的猜想。
只见他从裤兜里摸索出一副厚厚的眼镜,笨拙地往脸上一戴,顿时吓得脸都白了:“我擦!怎么这么多人啊?我还以为是处在路边的木桩子呢!”再定睛一看,疯狗等人手中不是拿着铁棍就是拿着短刀,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先前的气场顿时灰飞烟灭,大叔二话不说,手脚并用爬回皮卡车,踩了油门“呼”的一下就走了。
风中,远远飘来他的告别。
“小伙子,你就单我接不了!多保重!”
……
“哈哈哈哈——”疯狗捧腹大笑,笑得肚子都痛了,“姓楚的,这就是你搬来的救兵?还不如老子刚收没两天的小弟呢。就这点胆量也敢出来丢人现眼,就不怕以后走在路上被别人指手画脚笑话?”
王韵诗也尴尬得满脸通红。
烦死了,她就不该对楚枫平抱有什么太靠谱的期望!
“别笑得太早。我刚才说了,我的人要十分钟后才到。”楚枫平倒也不觉得羞,底气看起来仍旧很足的样子。
修车师傅来时才过了不到两分钟,言下之意,那近视眼大叔根本不是楚枫平口中的“同伙”。
红毛小子耐心本就消耗得所剩无几,眼下更是暴躁几分:“别找借口了,我看你就是故意拖着,找机会开溜。呵,别以为你那点花花肠子我不知道!”
傻了一次,不代表会傻二次。
他说啥也不会放过楚枫平!
“得了吧,我们这么多人,能溜?除非长了翅膀还差不多!”疯狗不屑,只觉得红毛小子过于敏感。
时间逐渐流逝,楚枫平眉目间的自信也愈发明显起来。
他听见了。
三四辆警车正急速往此处赶来,到时候……看看长了翅膀也溜不掉的人到底是谁吧!
“什么声音啊?”胸有成竹的疯狗总算察觉到了不对劲,偏头向路的尽头望去,只见红蓝相间的灯光和熟悉得不能更熟悉的车子正向他逼近,顿时脚下一个踉跄,差点原地跪下——妈的,不是吧?
他才刚出来没多久,这么快又要进去关禁闭了?
“兄弟们赶紧把手里的东西藏起来,快快快!”疯狗手忙脚乱地下达着命令,然而,荒郊野岭,哪有什么可供隐藏的地方。即便是将武器扔到草丛里,也仍然显得很明显,一眼就能看得出来。
楚枫平向欣赏小丑表演一般看着一群混混们乱窜,好笑至极。
啧啧,也不知道刚才天不怕地不怕说要给他点颜色瞧瞧的家伙是谁?
红毛小子也有些乱了,赶紧将自己吊儿郎当的装束和姿态收拾收拾,尽力做出一副根正苗红好少年的模样。
警车稳稳停在几人面前。
“怎么回事?”
一名面容冷峻的男人走下车,神色严肃。
他的目光首先落在楚枫平身后那辆杂牌车上,似是微微松了口气。而后,男警的注意力又被疯狗等人手里的棍棒给吸引了去:“在手里拿这些做什么?嗯?打群架?”仔细打量疯狗几秒钟,他皱眉,“等下,你不是那个谁……”
看守所里犯人太多,他已经记不清了。
但可以肯定的是,疯狗百分之百是个惯犯。
不然也不至于一眼就觉得面熟!
“李、李警官,嘿嘿。”疯狗不好意思地挠着后脑勺,结结巴巴,“我们没干什么,只是叫几个朋友一起出来看看风景,散散步。”
楚枫平没说话,静静等待着接下来的剧情发展。
他倒要看看这傻子能说出些什么惊为天人的话来。
“看风景散步需要带铁棍和短刀吗?”李警官毫不客气地朝身后跟着的警员们打了个手势,“别解释了,要解释就回警局解释吧,那里风景更好。”
疯狗彻底没了脾气,欲哭无泪。
完了,不仅没有完成王云煊布置的任务,还把自己搞进了局子里。
丢脸丢到家了!
王韵诗怔怔地看着眼前的一幕,颇觉诧异——不对,此地偏僻,就算是从最近的警局赶来,也不可能在十分钟内赶到。而且,楚枫平是怎么把时间卡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