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秋娘看着眼前这几个孩子上了学堂,是又肉疼又欣慰。
“你们几个呀,别管人家泰娃子怎么做,管好你们自己就行啦,好好学,这银钱可别白花了。”
能够供几个孩子读书,这在之前她是想都不敢想的。
乔秋娘坐下边感叹着,炕上的安康一把抓下了一颗棋盘上的象棋,抓在手里玩。
安定正琢磨棋局琢磨的入迷,冷不丁的被安康这么捣乱的一把抓了一颗棋子下去,不禁有些头疼的扶额。
“小弟,这颗子还没死呢,乖乖给二哥,去,玩那一堆,那一堆都是死了的。”
安康攥着棋子不撒手。
“哎呦,我宝贝孙子哎,咱吃这个,这棋盘上的子儿可别动。”
安大林从炕桌底下的篮子里面拿出了块儿桃酥来,掰了一小块塞进了安康的手里,这才把安康手里攥着的那枚棋子给拿出来。
安满仓掀开帘子出去了,没一会儿就零零碎碎的抱着半成品滑板进来,跟安乐坐在地上的蒲团上,捣鼓的打磨着滑板细节。
炕上跟安定下着棋的安大林,似乎刚琢磨出点儿门道来,有了兴趣,玩的起劲儿了,说曹操曹操到——
刘秀芬不是时候的带着安泰进了门儿,打破了一家子其乐融融的和谐氛围。
一看进门儿的刘秀芬,安宁皱皱眉,这正说着呢,怎么就带着安泰上门儿来了?
可别再把她家搞得鸡飞狗跳才好,每次她这婶一上门就弄的一家子鸡犬不宁的,真是烦死了。
“呀,都在这屋没睡呢,我瞧着外边儿院子的门儿还没拴上呢,这屋里也还亮着灯,就过来瞧瞧了,平常这点儿,不早就熄了灯睡下了吗?
这么热闹的都凑在这一个屋里是在说啥呢?”
乔秋娘正缝着鞋,拉着线的动作一顿,抬头看一眼进门开口的刘秀芬,扯了扯嘴角。
“是秀芬啊,乐娃子这不说要捣鼓点东西吗,就打算等她忙活完了再睡。”
刘秀芬这才低头看了一眼坐在地上的安乐跟安满仓捣鼓的滑板,目光在滑板上顿了一眼,没看出来是个啥玩意儿,就收回了目光,冲乔秋娘笑眯眯道。
“嫂子现在这日子是过好了,连这点儿煤油灯都不稀罕省了。
唉,我这现在啊,手头紧巴啦,是连煤油灯都舍不得点了?
这不打算在镇子上买处小宅子嘛,这你三弟在镇子上干活儿就不用来回蹿了,也方便不是?
所以为了攒钱买宅子,现在干啥都得省着点儿花呀!
都说这人呐,风水轮流转,这话还真是不假。”
话有酸味儿的说着,刘秀芬人往炕头上一挤,把炕头边儿站着的安静拨棱开,自顾自的往炕头上坐了下来。
一听刘秀芬这话,乔秋娘似乎听出了什么味儿来,嘴角的笑容有点僵硬了。
虽然乔秋娘是性子软了点儿,但是脑袋可不傻。
这话一出是个啥意思,只要明白人,稍微一转点儿弯,都听得明白。
安大林瞥了一眼刘秀芬,一言不发的收回了目光,老眼继续盯在棋盘上,专注的跟安定下棋。
乔秋娘舔了舔唇,“唉,这谁家过日子不是紧巴紧的呀?这我们两口子过日子也是刚刚有了点儿起色。”
乔秋娘这话刚一撂,直勾勾盯着安康的安泰,指着安康手里的半块桃酥,扬声一嗓子。
“娘,我也要吃桃酥。”
刘秀芬目光一动,顺着自家儿子手指的方向挪去,落在安康手里的半块桃酥上面,也跟着扬声一嗓子。
“哎呦,这是桃酥呀,哥,嫂子,你们这日子过的是真不赖呀,连桃酥这种金贵玩意儿都吃上了?
这以前没分家的时候,连过年咱家都舍不得买这么个玩意儿,这平常不过年不过节的这桃酥都能吃上了?”
安宁不悦的纠正。
“婶,你这话说的可不对呀,我爹娘是直接被净身出户过继到了爷爷家这里,怎么能说是分家呢?”
刘秀芬脸一僵,随即挥挥手,把安宁拨棱到一边儿去,“去去去,你个小孩子懂什么呀?
什么过继不过继的?
这血缘关系可断不了,说到底不还是一家人?”
瞥了一眼安康手里的桃酥,不客气的张了口,“嫂子啊,给泰娃子拿块儿解解嘴馋。”
乔秋娘没计较刘秀芬的话,正想着起身给安泰拿一块,安宁没好气的又开口了。
“没了,买的时候就是一人一块儿买来解馋的,这金贵的玩意儿谁还多买啊?
又不过年不过节的,能给我们兄妹六个一人买了一块来解馋,就够费银钱的了。”
安宁扯过刘秀芬的话,噎了刘秀芬一嘴,憋的刘秀芬是不上不下的,可把刘秀芬给气坏了。
“娘,我要吃,我也要吃。”
刘秀芬气的一巴掌拍在了安泰背上,把气撒在了安泰身上。
“吃什么吃?这金贵的玩意儿咱吃得起吗?”
安泰梗梗着脖子不干了,“娘你之前都给我买的,你说这金贵的玩意儿别人都吃不起,就咱家吃的起。”
刘秀芬脸色“唰”的尴尬了下来,死不承认道。
“娘啥时候说这话了?净胡说,再胡说,看我不撕烂你那张嘴。”
她跑这儿来就是为了来敲钱来了,这话往这一搁,还怎么开这口啊?
这个傻儿子,真是个蠢货。
安逸眼里闪烁的笑笑,“像叔这么能挣钱的人,一月一两银子的挣着,吃得起这种金贵的玩意儿,婶也不用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