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羽道:“那你去哪里?”
聂齿叹息了一声,眼睛里已充满了迷茫与绝望,淡淡的说道:“我要走一条不归路,没有前途的路,你就不要跟着我了。如果有一天荒草变成了路,我还健在,我会去找你,拿回我的锦囊,并且带你走我的路。”
其余的结果聂齿已不用对他说了,也许是一万年,也许是十万年……
白天羽含泪接过锦囊,见上面金丝如缕,美如卷画,淡笑道:“我家就住在比丘国的外围,西北侧,叫白家村,我在村里很有名的,你一打听准能找的到。另外,我可是村子里第一的天才,去的时候千万不要说我被你空手夺刀的事。”
聂齿拍拍他的肩膀,微笑道:“我记下了,你去吧!”
“嗯,保重!”
英雄的惜别没有泪水,没有欢送,为了一个承诺,彼此都铭记在心中,无论是刀山火海,都绝不会放弃
他走了……
白天羽的身影如天边的奥鹊一样轻盈,又酷似流星一闪而逝。
安静的山巅上只剩下聂齿,独自站立着。
天广阔,地无边,唯有寂寞常相伴。
——复仇的路本就是一条充满荆棘的路,沿途上不乏寂寞与萧条。
如果一个人谁都不爱,那也就不会寂寞,更不会了,更不会为了情而复仇。
正义与邪恶同时失去意义,所谓六根清净,也正是如此。
不闻不问,不喜不忧,不爱不恨。
人非草木,仙亦有情。
聂齿常常自问:“何为仙?何为妖?何为善?何为恶?何为佛?何为魔?何又是神呢?”
聂齿自答:“仙者,知天地运转之规律,得万古不朽之身者。
“妖者,亦可做兽仙,出列拔萃之圣兽,却不行仁义之道,枉图安逸快活,不顾他人安危息怒者。
“善者,分大善和小善,大善者,之天地造化,明事理,懂万物之所需所求,全力赐予,已求众生皆乐。小善者,懂仁义,知爱恨,有恩必报,有恶必除。
“恶者,夺他人之乐,践踏众生之生命者。
“为善者,应给予适当的惩戒,以此令其学善。”
聂齿独自迎风行着,心中自问自答:“所谓佛,或许就是摒弃七情六欲、喜怒哀思,退一步,不问善恶是非,不管情仇恩怨,忘生忘我者。
“此非大善,而是大隐。
“至于魔,我尚不能参透,或许就夺天地造化的吧!
“而神,为世界之起点,创造天地之规律,为圣者也同为大恶,所谓善恶同宗,天地同道者,始为同源。”
——出山,聂齿找到了一个极小的部落,约有百余人,求得食物,休息调整了半日,编写了一部练气的基本法门,曾予族长,而后又向他们打听了傲东国的大致方位。
那小部落中人,也不知傲东国的具体位置,族长指指点点,猜那傲东国大致位于仙尘的东方。
聂齿辞别了那部落,朝着红日的方向前进,边走边问路,遇人向人问,遇妖向妖问。
聂齿不用阴魂力,路上人、妖都不与他为难。
数日之后,聂齿来到一处高山脚下,据路上的小妖们说,只要翻过这座山,就可以到达傲东国了。
只要到了傲东国,似擎苍这等人物,便并不难寻。
他傲慢任性,傲东国中,人也好,妖也罢,又有几个敢不敬他?
也正因如此,他的住所也必有大量的婢女下人,他的住所,只怕也是举国皆知。
聂齿举目相望,眼下这大山不仅高而且陡,山如死山,山上没有任何植被,只有光秃秃陡峭的岩石,方圆不知几万里,一望而看不到尽头。
聂齿腾空而起,使用御风行,很快便来到了半山腰,再往上去,就要用魂力或仙气了,因为上面已接近了真空的状态。
这山仿佛就是一道天然的屏障,没有实力或实力一般,而又没有决心的人根本没办法翻越此山。
聂齿爬到山顶,也是筋疲力尽,举目向前一看,群山重叠,山后还有大山。
山间相隔,已无气息存在。聂齿再向前踏一步,不受大地的引力,但也进入完全真空的状态。再往前行,突然看见有一圆形的巨石朝自己砸来,心道:“想不到傲东国的外围竟还摆了奇阵,唯恐外敌入侵,由此可见,其国王也未必是善类。”
聂齿东穿西跳,避开重重机关,终于有一日,翻过群山峻岭,来至傲东国境内。
傲东国国土肥沃,疆域辽阔,与此处相邻的镇子叫肥土镇,是聂齿翻山越岭后见到的第一处平原。
有良田千亩,种植五谷。
现在不是秋季,但田中五谷已被割倒,一片片如棋盘,纵横交汇,十分惹眼。
但比这更令聂齿吃惊的是,良田周围,包括山路上,已站满了修者一级的人物。
原来那聂齿虽然避开了群山之中机关陷阱,却还是被这里卫兵发现。
众人割了庄稼,摆好阵势,等聂齿前来。
黑压压黑旗招展,黑中透亮,每面旗中间都绣着一个金色的大字:“傲”。
“傲”字有很多种解释,但在这里,它代表傲东国。
聂齿还未开口,迎面走过一名甲士,身高九丈开外,乃是巨人一族,膀大腰圆,手里拎着一把板斧。
虽然他看着笨重,但速度却不满,一脸的横丝肉,瞪着比牛眼大了三圈的绿眼珠子,牛叫一般的问道:“来者何人?可有通行文书?为何不走正门而走小道?是何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