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拔耀恒被她突然爆发的怒火给震住了, 他沉默无言, 亦无言以对。

刘芳却冷着脸道:“其实我理解你们的艰难。

可是, 我理解不了的是:你们凭什么就可以因为自身的艰难, 让别人, 别的国家的人来承受你们带来的痛苦?

而且还一代又一代, 持续了这么久?

难道, 你们午夜梦回就不会做噩梦?

就不会想到自己的妻儿亲人?

当你们砍下别人的头颅时,是否想过有一天,别人也会如你们这样, 把你们的头颅也砍下来?

当你们在残杀甚至是劫/掠别人的妻儿时,是否也想过有一天,别人也会这般把你们的妻儿抢/掠走, 让他们成为奴隶?”

拓拔耀恒看着刘芳, 对于她的咄咄逼问,无言以对, 甚至第一次按照她的话去试想了一下。

突然, 他发现, 大延国人如此憎恨他们, 真是无可厚非。

只是, 两国之间的争斗, 从来就没有对错可言。

他们,也只是为了生存而已。

他们,也只是为了让自己的子民们活的更好而已。

刘芳却还在说, “所以, 这一次,我把你们所谓的蛮人勇士们,都押到荒地去开荒了。

您说,这样的冬月,这种天气,他们没有饭吃,没有农具,只凭双手,要怎么开荒?如何活下去?”

拓拔耀恒瞪大眼睛,不敢置信,“你怎么可以……”

刘芳冷笑,打断了他的话:

“我怎么不可以?

在你们奴隶我大延国子民,奴隶我柳城百姓时,你们可从来没有想过:怎么可以?

哦,现在,痛的是你们的人了,被奴隶的是你们的兵了,你就来跟我说,怎么可以?

哼,我告诉你,在我这儿,就可以!

我对敌人,一向是: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难道还跟你说什么以德报怨?

三王子,你是不是认为我是个傻子?

我很好哄?”

五十万大军,要是真把这些蛮人俘虏当人看,处处优待,最后麻烦的还不是她?

况,凭什么蛮人就可以奴隶他们,他们就不可以奴隶蛮人?

好不容易刘芳凭着对方轻敌大意,打赢了他们,俘虏了他们。

难道还跟他们这些人讲什么人道主义,以德报怨?

呵。

那——柳城两百年以来死的人,流的血,就这么白白死了,白白流了?

刘芳就是要让这些混蛋知道,别以为她会放过他们。

不可能的!

绝——不——可——能!

至少,现在是不可能的!

父债子偿,先祖欠下的血债,就让这些享受了他们先祖荣光的后辈们来偿还!

他们蛮人不是瞧不起大延国人吗?他们不是视大延国人,柳城百姓如猪狗吗?

那她,就让这些人尝一尝自己也被人当成猪狗时是什么滋味!

想必,他们现在是能够反省反省自己的所作所为了。

不是痛在自己身上,他们永远理解不了别人的痛。

她早就决定了的:敌人让她有多痛,她就一样还回去,让他们也尝一尝这种痛!

拓拔耀恒被她一番逼问,怼得是脸色发白,无言以对。

过了好一会,外面的天色都开始昏暗了,屋内也被守卫军士点燃了烛火,拓拔耀恒才回神。

他看着灯光下还依旧冷着脸,眼中燃烧着熊熊怒火的刘芳,道:“所以,这一次,你到底对他们做了什么?”

刘芳倒是缓了缓自己的火气,恢复淡然,道:“没做什么。我的药方挺好,就给他们也都尝一尝。要是自己作死,那也怪不得我。”

她没有让底下人去杀这些人,因为不值得——他们是疯子,咱们是人,难道要为了这些人变成跟他们一样的疯子?

刘芳不会这样做。

更不会让柳城人变成这样的人。

打仗,胜败都在战场,下了战场,就算是敌人,也没有必要打杀他们。

——不是因为仁慈,而是不用脏了自己的手。

她有一万种方式可以让这些混蛋受到惩罚,何必让自己人变成嗜杀成性之辈?

况,她觉得,就这样留着他们的命,好好折磨折磨他们才能告慰历代守卫柳城的先烈们,也才能让柳城百姓们解解心头的恨。

刘芳清楚,在蛮人看来,她也是一个恶魔。

但,无所谓。

她这次任务,就是要做一个让蛮人闻风丧胆的恶魔!

她就是要让他们心头彻底地怕她,怕得瑟瑟发抖,战战兢兢,即使在梦里也不得安稳!

她就是要摧毁这些人的骄傲,这些人的精神,让他们彻底地溃败!

再也不敢侵犯柳城,大延国的边境!

所以,这个恶魔,她当的心甘情愿,乐在其中!

提起刘芳的药,拓拔耀恒就想起之前他跟大哥,三叔一起经历的那一夜。

——被刘芳再次俘虏之后,回来的当晚,他们就被这里的军士灌了一碗苦涩至极的药汤。

然后他们就一直浑身上下都疼,疼得骨头都在“咔咔咔”作响,疼得他们都几乎要崩溃了,几乎要发疯了!

整整一夜,那样的痛楚,让他们三个高壮的汉子都完全承受不住,最后酸软无力,冷汗淋漓地躺在地上。

第二天,还一整天都没能起身。

直到半个月后,他们才从那样刻苦铭心的痛楚之中缓和过来。

直到那时,他才终于想起来,他们身上还有刘芳下的毒药。

即使他们逃了,最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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