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拔罡征一行人被押着站在城墙上看着这一场特殊的丧礼。

拓拔耀恒垂着眼睑, 拓拔罡征皱着眉头, 拓拔耀宏则一脸严肃, 只有拓拔耀承对此毫不在意, 反而带着嗤之以鼻的不屑。

丧礼完了之后, 他们被重新蒙着眼押送回军营。

刘芳今日特意给他们吃了一种屏蔽五感的药, 所以, 他们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想着。

却无法开口,也无法听到, 更无法感觉到。

一直等他们回到了关押的屋内,这才有人给了解药他们服下,恢复了感官。

拓拔耀承呼了口气, 喝了口热水, 缓了缓才道:“这刘家丫头的毒药着实厉害,竟然能让人五感都消失了。实在可怕!”

说完, 他还一脸心有余悸的拍了拍胸口。

就算他们路上有心想记住路线, 没有五感, 那也是白搭。

刘芳还真是防他们防得够严实的。

拓拔耀恒却一直紧皱着眉头, 眼神闪动, 默然沉思着。

拓拔罡征与拓拔耀宏相互对视了一眼, 然后拓拔罡征缓声道:“耀恒,这刘芳今日闹这么一出到底是意欲何为?”

拓拔耀恒叹气道,“是为了告诉我们——她, 他们, 终有一天是要为这些人报仇的!”

拓拔罡征挑眉,拓拔耀宏皱着眉头,拓拔耀承却嗤笑一声道:“那我们就等着呗,看她怎么带着一群废物报仇。”

拓拔耀恒忧心忡忡地道:“而让我觉得可怕的是,今日这送葬方式。”

拓拔耀承不明所以,“不就是全城送葬吗?有什么特别的?”

拓拔耀恒皱着眉道:“全城送葬不奇怪,可是,奇怪的是,没人哭。”

拓拔罡征三人都相互看了看,不明白他所说的意思。

拓拔耀恒却没有解释,只独自思忖:为什么呢?为什么会一个人都没哭?

不,不是没有哭,而是,没有哭出声。

这是为什么?有什么用意吗?

拓拔耀恒思来想去都无法参透这其中的蹊跷,可让他像三弟耀承那样认为刘芳这次送葬仅为送葬,他又总觉得不安。

拓拔耀承看他想的眉头紧皱还是毫无头绪,忍不住道:“三哥,你别多想了,兴许这刘家丫头就是为了送葬而已,至于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无非就是为了竖立她自己的威信,还能有什么啊?”

拓拔罡征道:“还有威慑一下我们。”

拓拔耀承点头,“就是就是。除了这些,她也没别的法子了。现在咱们的大部队还在城外驻扎呢,她一直不杀我们,为的不就是以后能够多要些好处吗?”

拓拔耀恒摇头,“我总觉得她不会这么简单。”

拓拔耀承,你也太高估她了。说到底,她不过是个十三岁的女孩,别说在大延国了,就算是在咱们部落里,这么大的女孩能干嘛?”

拓拔耀恒看着屋外看守的守卫们,淡淡道:“可她不一样。她是可以主宰我们生死的人。”

无论他们再怎么议论刘芳,心底如何看待她,不可否认的是,她现在的一句话,是可以轻而易举要了他们的命的。

其他三人一听,顿时沉默了。

所以——

拓拔耀恒看着屋外的苍茫大雪,“你到底是要做什么?”

那么,刘芳到底是要做什么呢?她这次的送葬到底有什么目的?

佛曰:不可说啊!

…………

刘芳骑着风挚回了军营,陈方就上前来低声说:“姑娘,都安排好了。”

“嗯。”刘芳微微颔首,然后吩咐道:“让刘平带着人去安置好钦差一行人,另外,派人守着,不要让他们随意走动,以免影响了咱们的计划。”

“是。”

刘芳进了营帐,与一众甲队的千夫长最后一次确认部署,然后众人才散去,各自用饭歇息,以待夜晚的到来。

陈方陪着刘芳一同用膳,旁边还有个叫林丫的小姑娘伺候着——这是陈方夫人坚持送来照顾刘芳日常起居的丫鬟,刘芳拒绝不过,也就只有接受了。

而且她确实是没时间打理自己的衣服啥的,有个人帮忙也挺好。

“对了,一会派军医过去看一看钦差大人,今儿他吹了冷风,可别真的病了,那就不好了。”

刘芳快用完饭了才想起来慕容卓,便对陈方交代了一声。

“是,姑娘。”

膳后,刘芳穿上盔甲,带上长/枪,出了营帐与陈方汇合,然后骑着风挚带着人走了。

黑暗中,有人放了信号,然后便有人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关押拓拔耀恒他们的屋子外。

短暂的打斗声过去,一人带着人进来,对拓拔耀恒四人说:“快!趁着人都不在,快走!”

拓拔耀恒等人见到来人,沉默地点头,然后换上了柳城守卫军的衣服,跟着他们就往外走。

出了屋子,上了马,一行人快速地出了军营,向着城外驻扎的蛮人部队而去。

那人把拓拔耀恒四人送到了蛮人部队的不远处山道中就勒马停了下来,道:“就送到这儿了。我还得赶回去,不然会被别人发现的。”

拓拔耀恒点点头,“好。这次多谢了。”

那人却冷哼一声道:“不必谢。这是我还你的,以后,你我相见,那就不必留情了,我也不会放过你。望你好自为之!”

拓拔耀恒淡淡一笑,“呵。你说,要是刘家姑娘知道你的身份,她会怎么想?”

“你在威胁我?”

那人冷着脸道:“哼,大不了就是一死,我怕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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