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雨点点头, “也是。韩大哥的爷爷的确年纪很大了。”
刘芳含笑不语。
对于韩东, 她的印象只有勤劳沉默, 是个很朴实的男子。只是嘛, 家人现在并不愿意谈论她的婚事, 她也就暂时不多说什么了。
到了镇上, 去刘苼书铺逛了逛, 看天色不早了,刘芳拿了两本觉得还不错的话本,准备回家后再慢慢看。
主仆三人快要出镇子了, 却看到了韩东正赶着牛车等在镇子门口的大路旁。
刘芳一愣,那韩东一见刘芳出来,眼睛一亮, 快步下车, 走过来说。
“刘姑娘,我正好回镇上有事儿, 想着你应该还没回去, 就等了等, 没想到, 你真的还没走……”
刘芳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他端正有些黑的脸上, 慢慢地泛起了红晕,话也说不下去了。
过了好一会儿,韩东以为刘芳会再次拒绝, 顿时耷拉着头, 说:“对不起,刘姑娘,我,我太……”
看他可怜巴巴的样子,刘芳觉得有些好笑:一个七尺多高的壮汉子,垂头丧气的模样,就像是现代二哈一样,实在是反差太大。
想了想,刘芳很随意地道:“行,那就多谢韩大哥了。”
韩东不敢置信地抬起头,他看着刘芳,结结巴巴地道:“刘姑娘,你,你是……”
刘芳摇头失笑,道:“韩大哥赶车等在这里难道不是在等我吗?”
韩东老老实实点头道:“嗯,是,是等你。”
说罢,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脑袋。
刘芳微笑颔首,“既然如此,你还不赶紧送我回家?”
韩东咧开嘴傻笑,“诶,刘姑娘,您慢点!”
刘芳摇摇头,暗自在心里概叹:这韩东倒是性子淳朴。
韩东送了刘芳回家后就如中了大奖一样,笑呵呵地回了韩家。
韩爷爷见了他这个样子,不由问道:“是去接刘姑娘啦?”
韩东笑着点点头,一边在厨房里头忙碌,一边对韩爷爷说:“是啊,去接刘姑娘了。”
韩爷爷看他脸上的神情也知道是接到人了,站在厨房门口问道:“我今儿看见那位刘姑娘,人长得的确好看。而且,十分随和,还给我行了礼呢。可见,她的教养是极好的。”
韩东笑着点头,“那是自然。刘老爷曾经可是在京城里当官的,家里的教养自然是极好的。”
韩爷爷看他这个样子,心里有些难受,但还是慢悠悠地说道:“既然你清楚刘姑娘的出身,那你就该明白,那样的人,不是咱们这样的人家可以肖想的。”
韩东沉默了一瞬,随后才缓缓道:“我知道。但是,我就是想帮帮忙而已。等她嫁人了,我就,我也就不想了。”
说到最后,他咽下嗓子里的哽咽,声音沙哑地道:“我今天才十八,我再等她两年。”
韩爷爷叹气,“罢了,就这样吧。”
说完,他杵着拐杖慢慢地走回房,坐在床上,摸索着在木床的暗格里头掏出家里的地契银票看了看,清点了一番。
韩家现在其实并不穷。
有五十亩的水田,三十亩的山地,还有一座刚盖两年的大院子。银票零零碎碎也有一二十两,对于青山村而言,这样的人家真心不穷,已经是富户了。
可韩爷爷知道,这些对比刘家而言,根本就不算什么。
不说别的,刘家多宠爱这个刘四娘啊。一大家子,就独她一个身边有两个丫鬟伺候,还收了一个长得凶神恶煞的高壮汉子做徒弟。还有,去年不知又从哪里找来了二十个孤儿收养了。
刘家人竟然都随她!
由此可见,这位刘四娘是真的很得宠的。
这么得宠的姑娘,刘家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就让她下嫁呢?至少也得找个门当户对的吧。
而刘家,不说别的,只说人家随随便便拿出一二千两来买地盖房,就可知人家从前到底是什么家底儿了。
说实在,要不是陈家在此也是一大家子,村里人还真有不少打刘家的主意的。
如此种种,韩爷爷摸着盒子里头自家爷孙俩好不容易攒下的银钱地契,叹了口气:唉……他们家是奢望不来那么好的姑娘家做孙媳妇了。
初春三月除了农耕繁忙以外,还有就是科举考试。春闱是三年一次,举人试也同样是三年一次。
恰好今年就是举人试,这里一样是初春时节进行考试,并不是在秋天。
严修才也是此次的举人试的考生。
因为今年正好是在临山县这边进行考试,他并不需要太早过去,等村里农耕完了以后才出发的。
这里的举人试只有三天,第四天发榜,所以青山村很快就得知严修才中了举。
严家自然是高兴不已,严修才本人也春风得意,想到了刘芳,他便让自己母亲严太太请媒人去刘家提亲。
说实话,严太太是不喜欢刘家人,也不喜欢刘芳的。
她心目中的儿媳妇最佳的人选是她自家的侄女,她大哥的女儿。
可偏偏这刘芳长得一副狐媚子的脸,勾得她儿子神魂颠倒,日夜难忘。
真是让她格外火大!
偏偏她又不能跟自己儿子多说,生怕让母子之间有了嫌隙。
严太太见自家儿子心心念念就是那个刘芳,她暗地里恨得咬牙面上却不敢露出分毫,依旧笑着点头道:“好,我这就让人请官媒过去提亲。修才,你先回去歇歇吧,今天也累了一天了。”
严修才这才想起来今天招待了一天的客人,母亲也是很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