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芳站在惠安宫中的一颗树上, 将底下的一切都看在眼里, 她对着远处打了个手势, 然后就悄无声息地离开了这里。
等和墨棋汇合后, 她对墨棋低声吩咐了两句, 墨棋点点头, 就沉默地离开了。
刘芳看了看天色, 眼神一凝,终于是要来了!
…………
月上中天,宫城城门的城墙上的禁军开始配合内务府的人将焰火放在城墙上, 等待着时辰一到便开始点燃焰火。
琪达混在人群中,跟其他人相互对视了一眼,点点头, 相互示意了一下, 便如同平日里的内务府人一样,各自散开, 守着焰火。
按照以往的规矩, 这样的节日焰火是需要两个人去点, 会有四个禁军守着, 可今日, 这里只有两个禁军守着, 其他人都守着别的地方去了。
琪达看到守卫如此松懈,笑了笑,心里对他们的计划更是有信心了。
等时辰一到, 城墙上的禁军守卫队长一抬手, 琪达等人就俯身点燃了焰火,快速地退开了。
焰火砰砰砰的直接射向夜空,在空中炸出了灿烂的烟花,看得满京都的人们都欢乐起来,看着天上的烟花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而在宫中的慕容季看到了焰火,心里总算是定了。
可在城墙上,刚点燃了焰火的琪达等人却在退后两步之后,就开始头晕眼花,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全都噗通噗通的晕倒在地了。
还清醒着的禁军们看了看他们,咧开嘴笑了笑,各自踹了踹地上晕倒的人,相视一眼,都觉得特别开心。
禁军队长咳了两声道,“行了,赶紧把人都绑了,先拖到阙楼那边关起来,好好看着,可别大意了,这些人,可都邪着呢。”
听到队长的话,这些禁军才收敛了笑容,严肃地点点头,没有出声,沉默地做事了。
…………
宫中各处同时发生着这一幕,而慕容季却完全不知道,依旧随着人群到了东正门,这里,就是离着内宫最近的地方,也是离晋宣帝居住的乾元宫,最近的地方。
其实,这个近,也只是比较了整个游园路线得来的。因为开放的只是宫城外围,南边的城门是不开放的。因为那里是朝廷机构所在,根本不可能开放。如此,也只能是在东正门这边从东宫这里,过去乾元宫了。
慕容季知道,晋朝皇帝病重,他们这群使臣要是这个时候跳出来,那绝对回被人家给盯上的。为了能够顺利实行计划,他们也只能趁着这个时候,混进游园的百姓之中,伺机寻找合适的地方进入内宫中。
因此,他才会选择在这一天动手。
看到了天上焰火的这一刻,慕容季就知道计划已经完成了一半了,剩下的,就是看他们这里,能不能顺利进入内宫了。
慕容季趁着众人都看着天上的焰火时,快步躲在一处花木之中,从阴影中快速向着内宫而去。
黑暗中,还有一道道身影,如他一般快速行走着,可他们都没有发现,在庑廊顶上,同样也有一群人,悄无声息的跟着他们。
刘芳站在树上看着,心里感叹:晋宣帝还真是厉害,登基短短时间,却能够将皇家暗卫重新整治了一番,让他们的能力都提升到如此可怕的地步。
要不是慕容季深谙隐藏之道,恐怕也没她什么事儿了。
这些人,还真是一个个都不好惹。
见都在她的掌握之中,刘芳也就离开这里,快速在宫中跳跃着,抄着小路,往乾元宫而去。
其实,只有在宫中当差的人才知道这些特意为仆从设立的小路。因为这些路七绕八绕的极其复杂,可却能够让宫中各处当差的宫人,快速到达需要的地方去。否则,整个宫城这么大,他们又不能坐车骑马,全靠两条腿走,还不能跑,要是没有这些小路,他们真是走断腿都不见得能赶上。
也是这个时候,刘芳才彻底明白,这座宫城到底有多大。以往也只是有个模糊的概念,可如今,却是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
等她到了乾元宫后,张福就站在正殿门前等着,看到她已经恢复原貌的面容,恭敬地行了一礼,沉默地转身推开了大殿的门。
这时候,整个乾元宫都没有人,只有守在暗处的暗卫们,静默地等待着。
刘芳进了正殿,见晋宣帝已经穿着一身里衣里裤坐在床边,手里拿着一颗药。
看到刘芳进来了,晋宣帝问道,“还有多久?”
刘芳回答,“一刻钟。”
晋宣帝点点头,将手里的药塞进嘴里,刘芳拿出银针,在他的胸口上一扎,晋宣帝忍不住噗的一声,吐了口血,与此同时,胸口上漫出了点点血迹。
刘芳又拿着银针在他的身上再扎了一针,那血就停了,只染红了胸口的位置。
刘芳难得好心问了一句,“抹了药了吗?”
晋宣帝脸色发白,嘴角还带着血迹,淡淡地看了她一眼,道,“抹了。”
刘芳:……
行吧,正生气呢,她还是别招惹他了。
晋宣帝其实就是有些郁闷:这个女人还真是不把他的命当回事。
说一剑刺穿他的胸膛就是一剑刺穿,说让他装病逼真,需要再放放血什么的,就还真来真的。
感情疼的不是她,流血的也不是她,她是真不心疼,也真的狠得下心啊!
刘芳收回银针,没有管晋宣帝如何,只是趁着他还清醒的时候,将他扶着躺在床上,盖好了被子,他嘴上的血,刘芳都没有处理,任由它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