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芳笑笑,“是,王爷,晚辈告退了。”
寿郡王哼了一声,侧开身让刘芳先出去,然后他才走到床边,俯身拉了皇后的手摸脉,顿时他就挑眉了,转头看着冬屏,“刚才,刘家那丫头来了做什么?”
这位称呼晋宣帝都是小子小子的,称呼刘芳丫头,也没什么可奇怪的。
冬屏恭敬地回道,“刘常在来和娘娘说说话。”
寿郡王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冷冷一笑,“挺好,把人都给气活了,还真是挺有本事的。行了,严家丫头死不了,不用哭了。”
冬屏顿时大喜,叩首道:“谢王爷。”
寿郡王淡淡一哼,抬脚就走了,待了一刻钟都不到。
刘芳也才出来,正行礼跟晋宣帝说皇后没事呢,他就出来了。
寿郡王看着刘芳淡淡道,“丫头,跟我走。”
刘芳:……
晋宣帝:……
其他人:……
寿郡王转身就走,走了两步,没听到刘芳跟上来的声音,扭头瞪着她,“怎么?老头子我,还叫不动你了?”
刘芳立马摇头,笑得格外献媚,“哪里哪里,王爷言重,晚辈这就来。”
寿郡王又哼了一声,这才扭头迈步走了,经过跪在门口的张福还踢了踢他道,“下回你再敢把老头子我给扯着过来,我就毒哑了你!”
张福俯身行礼,“奴才不敢。”
“哼!”
寿郡王晃悠悠地就走了,刘芳扶着墨棋的手,缓缓跟着。
路上,寿郡王淡淡问道,“丫头学过医?”
刘芳脚步一顿,随后继续抬步走着,恭谨回道,“是,王爷,晚辈在家中,曾自学过一点皮毛。”
寿郡王翻了个白眼,“皮毛?要是你学的是皮毛,那太医院的那群废物一个个都要滚回药房里去做学徒了。”
刘芳讪讪一笑,没有搭话。
寿郡王也不在意,他只是淡淡地说,“等你生产了,以后每月来太医院一趟。”
刘芳这下是彻底愣住了,站在庑廊下,看着缓缓走远的寿王爷,一时无言。
她心头有些难受,有些暖和,却又感到羞愧难当。
这样一位单纯的医者,不应该受她的牵连才对。
一时间,刘芳的眼眶都红了。
墨棋也惊讶不已地看着刘芳,“主子,这是……”
刘芳点点头,“嗯,此事不必外传。”
墨棋点头,“喏。”
叹了口气,刘芳转身看了看不远处的正殿。
这座正殿,其实有一个名字:栖凤殿。
凤栖宫中的栖凤殿,除了皇后,再也无人能住。
哪怕是太后,也不能。
这是一座与乾元宫同样位于宫城中轴线上的宫殿,这是一座象征着天下最尊贵女子身份的宫殿。
没有居住过这一座宫殿的女人,即使以后成了太后,史书上也不会留下多少笔墨。
唯有在这里居住过的那些女人,才可以像历朝历代的皇帝一样,拥有完整的历史记载,哪怕比不上皇帝,哪怕比不上名臣良将。
可它,依旧代表着不同。
即使是刘芳,以后在史书上也最多只有寥寥几个字:刘氏,晋宣帝之嫔妃,位常在。
也许会有她进宫的时间,以及死的时间,可其他的,再也没有了。
她仿佛没有生活,她仿佛并不是一个人,仅仅只是一个代号,一个曾经存在过的背景板罢了。
这就是现实。
刘芳回身,扶着墨棋的手,缓缓离开。
所以,为了能够在史书上留下的笔墨多一些,皇后,您真的要好好活着才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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