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屏行礼叩首,“喏。”
皇后听着冬屏走出去的脚步声,低声喃喃道,“是啊,我心真的乱了。”
那样的一个人。如何能让她的心不乱呢?
皇后眼眶微微湿润,坐在榻上怔怔地发呆,心中涌起不知道是难过,还是心酸的情绪,复杂难言。
…………
随后的日子里,宫中一直弥漫着一股奇怪的氛围,让刘芳的事情都彻底冷却了下来,没有人再去关注她。
只有姚氏,还是时不时地跑过来跟她八卦宫里的其他嫔妃,廖氏现在每天都紧张地为之后的侍寝做准备啦,还有就是她现在似乎因为墨棋的事情而记恨上了刘芳云云。
刘芳对此根本就不在乎。
从她留下墨棋的时候,她就已经预料到会有这样的结果,她既然敢留下墨棋,自然也就做好了面对这一切的准备。
反正宫城这么大,廖氏再记恨她,又能怎么样呢?算计谋害她?
刘芳嗤笑,那还真不太可能。
据墨棋说的,廖氏这人抠门得很,哪里就舍得花钱来做这些?
再者,晋朝的后宫真的不是宫斗小说里的那样,动不动就能各种谋害上演。这里可是严格到,进出任何一个地方都有记录的地步。
而且前面已经说了,这些嫔妃们,从参加选秀开始,就一直处于孤立无援的地步——不能带任何人,物品进宫,身边伺候的人都是内务司安排的,三餐都是司膳房安排的,其他的一切用品也都是内务府送来的。
晋朝的内务府是什么样的,前面已经说过了,这样的一个地方,是后宫嫔妃能够得着的?真是当古人都是傻子不成?
总之,在晋朝的后宫,想要谋算他人,只有两个人能够做到,那就是皇后,以及晋宣帝这位一国之君。
其他人是不可能的,不管是宫里的嫔妃,还是宫外的朝臣。
所以,别说廖氏记恨刘芳了,就算她恨不得想杀了刘芳,她也没辙。
大不了就是有机会碰到的时候,言语上对呛几句,说实话,这还真不算啥。
反正对于刘芳而言,这根本就是不痛不痒的事情。因此,她对廖氏的记恨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
不过姚氏说的另外一件事,倒是让她警觉起来。
姚氏说,“裴昭仪现在是越发沉静了,整个人看起来都仿佛仙气了,看着越/发/漂亮了……”
刘芳心里顿时警惕不已,但她面上一副闲谈的样子,道,“是吗?那看来,裴昭仪每日都过得不错啊!”
姚氏点点头,“那还真是。据说,裴昭仪每天吃喝都很好,睡得也早,还有,她睡得可香甜了,也难怪越来越漂亮了。”
刘芳看着她微微一笑,没有再多说什么。
等姚氏吃喝好了,又提着一盒糕点走,留下一匣子的精美手帕。
但刘芳看着那匣子手帕却眼神暗沉。
墨书看了看那个木匣子,疑惑地问刘芳,“主子,这是怎么了?难道,姚选侍送来的东西有问题吗?”
刘芳却淡淡一笑,“怎么会有问题呢?她没这么蠢。”
墨书松了口气,那她就不明白了,“既然没有问题,那主子为何这般看着这个匣子?”
那眼神看着实在是吓人。
刘芳笑着打开那匣子,看着那一条条精美的手帕,淡淡地对墨书道,“你看,这些帕子好看吗?”
墨书点点头,“当然好看,姚选侍的绣工真是登峰造极,奴婢自愧不如。”
别说墨书,恐怕宫中的司绣房中的顶级绣娘,都不见得能比得上。
刘芳微微颔首,幽幽说道,“是啊,这样好看的帕子,这样出色的绣工,你说,我会不会用啊?”
墨书一愣,这才想起来,主子似乎从来都没有用过姚选侍送来的东西,她私底下还暗自可惜过,这样好的东西,主子竟然不用,任由它放在库房里落灰。
刘芳看着那些帕子,淡淡道,“可这个世上,从来就没有无缘无故的好。”
墨书沉默了,她明白了主子所说的意思:姚选侍这般做,定然是有目的的。
墨棋惊讶地看着刘芳,真没想到,这位刘小仪竟然如此敏锐。其实她早就发现了姚氏的古怪,只是她才到刘芳身边伺候,不好多说什么。万一说了,刘芳却不相信她,还以为她在挑拨离间,她岂不是很冤?
墨雪却叹了口气,走上前,盖上那匣子,拿起来,对墨书道,“所有的好,其实都是需要日后更大的回报的。”
刘芳笑了,“是啊。”
她靠在软枕上,看着窗外的景致,缓缓道,“她倒是聪慧,连我都差点被她的伪装给骗过去了。”
她就说嘛,出身商贾之家,还是爹不疼娘不爱的人,怎么就养成了这样一副傻白甜的性子?原来,一切都不过是人家的伪装罢了。
要不是她今日说的裴昭仪的八卦,刘芳还真是一时半会觉察不出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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