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一次,无论何绵儿如何哀求,罗水苼都无动于衷,反倒劝她道:“你自离京之后,那庵中的师太们都记挂着你,若是有时间,不如去看看。”
何绵儿心下觉得奇怪,转念一想,自己确实还有不少东西寄存在朴慧尼姑庵,不若改天前去拿回来。
当下是点点头,两人又随便聊了一些有的没的,水笙便辞别回家了。
何绵儿心下是念着陈夫子,托那彩凤的哥哥帮忙打听一二,却被告知,若是有事,定会速速来报。
这日夜间,何绵儿便做起了噩梦,梦中那陈夫子满身鲜血,全然是被人当胸捅了一刀。
何绵儿惊吓而起,觉得此梦极为不详,不知是不是自己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还是陈夫子当真遭遇不幸。
思来想去,眼看着窗外天色渐明,也没了睡意,于是强打起精神,自顾自地洗漱化妆。
准备天一亮便前往那朴慧尼姑庵,好歹是给那陈夫子求一个平安签。
等到那彩凤与明珠起身准备伺候时,却发觉自家小姐已经是起身良久,正坐在窗前发呆。
两人对视一眼,心下均是觉得惊讶。那彩凤上前主动问道:“小姐,可是失眠了?”
何绵儿点点头,道:“做了个噩梦。”余下的话,却是不愿再说。
几人吃定了早餐,何绵儿心中记挂着明心,给她包了几件华丽衣裳,配上几碟糕点,便动身前往那朴慧尼姑庵。
轿子一摇一晃,何绵儿坐在轿内却是越发地精神,心中揣测着,不知昨日那水笙跟自己提议来此庵,究竟是出于什么目的?
只是她想来想去,还是没有头绪,只好放弃。
不大一会的功夫,那轿子已经是来到了山下,再往上便是只能靠着脚力了。
何绵儿下了轿,环顾四望,却只见那山脚处似乎还有一顶小轿,轿身极为低调,何绵儿却是一眼便认出了那轿面乃是天下闻名的两湖地带的湘绣。
何绵儿心下嘀咕,莫不是庵中来了什么京中贵妇。
一行人缓缓上山,不大一会,便走到了昔日何绵儿与许云卿第一次相约的地方。
两年一过,当真是物是人非。
何绵儿稍微一怔,往下望去,当真是万户人家,京中高楼林立,白日的紫禁城气势雄伟,隐约可现。
那彩凤是个机灵的,立马问道:“小姐可是累了,要在此地停歇片刻不?”
何绵儿摇摇头,淡淡道:“还是上去再做休息。”
当下转头不再看向那处,昔日情意也好,誓言也罢,欢好一切,均若梦中之景,水中之月。
她已不再沉迷,自是没有再回头看的必要了。
来到那朴慧尼姑庵外,明心自是在门口看守,当下看到何绵儿,是匆匆上前,已然是眼中含泪,问道:“你什么时候回来的?让我好生记挂。”
何绵儿怜她对自己一片关心,当下是摸摸她的光头,笑道:“也就这几日回来的,这不立马便来看你了。”
那明心自是看着何绵儿的着装,惊讶道:“你又成了贵人了?这次不会再被人赶出来了吧?”
何绵儿心知明心童言无忌,心地质朴单纯,当下笑道:“若是再被赶出来,还是得投奔你明心小师父。”
明心立马是觉得胸中涌起了一股强烈的责任感,当下打包票道:“定是能收留你。”
说着,便邀请何绵儿进庵中,边走边道:“今日庵中来了贵客,我带你去后院禅房细聊。”
何绵儿却是心生好奇,不知今日来的是什么贵客。当下随着明心到了之前居住的禅房。
两年前的一切衣物,都被明心收拾搁放的好好的,只包袱上多了几层灰。
明心细心地打落灰尘,哽咽道:“我心知你定是会回来的,这东西,我都给你收拾好了。”
何绵儿心下是大为感动,解开包袱,里面正是自己昔日的一些绣品,加之几件旧衣裳,上面已然生了霉斑,看来是山上潮湿所致。
就是水笙给的几张银票,也是完好无损。
何绵儿拿起一份书信,正是昔日许云卿写给自己的那份所谓的放妾书,想不到时隔两年,还能亲眼看到此物。
现在想来,这许云卿倒也是长情,转眼想到自己之后便是要与他纠纠缠缠,心下只觉颇不痛快。
她有心探知那来到庵内的人是谁,便开始套明心的话,问道:“不知那庵中的贵客是哪位,我想要前去求一支平安签,担心是否会冲撞了贵客。”
明心其实心底也不知这人是什么身份,只知是明法师太特意嘱托她要小心的。
她虽然惧怕明法师太的责备,但她心中将何绵儿当作是她的同伴,自是不愿她扫兴,便道:“应该没事,我们小心一些便是了。”
当下是领着何绵儿出了门,边走边道:“这贵客看着十分面善,经常过来做法事念经烧纸祈福,一呆就是一天,也是虔诚。”
几人便悄悄往那庵中的大殿走去,却是被一老妈子给拦住了。
“几位,大殿内有贵客,还是不要过去冲撞的好。”那老妈子穿着素净,打扮得体,言语更是恭敬却不容置疑。
明心却是生怕何绵儿白来一趟,当下是好生求道:“施主,你就让我们进去吧,我们保证静悄悄的,只祈福求签,绝不会冲撞贵人的。”
那老妈子眼神犀利,态度不容置喙,恭谨道:“主子吩咐下的,几位还是不要为难老奴的好。”
何绵儿看着这人的站姿,说话的语气,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