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皇帝气势汹汹地走了进来,见何绵儿跪倒在地,是一言不发地开始搀扶何绵儿。
“住手。”谢婉清当下是大喝道,“你这般进来,就连你的母后都不曾可候一句?”
那小皇帝只抬头瞥了她一眼,并未回话。他身形尚小,何绵儿又身子发软,腿脚不利,当下是站不起来。
“怎么?夫子教你的孝道,学到哪里去了?”谢婉清心下是愤怒于自己儿子护着何绵儿的行为,当下是怒斥道。
眼前的人,是她的儿子,是她怀胎十月,养育三年的亲儿子。凭什么,何绵儿什么都不做,自己的亲身儿子,却是向着她?
小皇帝执意要扶何绵儿起来,对于谢婉清的话,是置若罔闻。
“莫不是,你想要气死娘亲不成?你个逆子。”谢婉清气得是伸手指责道。
她知道,大萧国最是注重孝道,若是今日的事情传出去,皇帝免不了是要受天下万民指责。
小皇帝不得已,只得是屈辱地跪倒在地,开口道:“儿臣给皇额娘请安。”
“这还差不多。”谢婉清这才是满意道:“起来吧,你有好几日不曾来看额娘了。”
她知晓不能同小皇帝过分了,免得母子二人生分了。只要她还是他的娘亲,就有办法拿捏得住他。
小皇帝站起身来,知晓扶不起何绵儿,只得是乖乖站在一侧。
他听闻宫女们说是何绵儿被自己的母亲召进宫,便匆匆而来,生怕母亲为难她。
如今看来,是来晚了一些。
正思忖着,便是见外头一阵骚乱,定眼看去,一人正翻越进来。身侧的侍卫立马是拔出刀来。
“是征远将军,快放下刀。”小皇帝认出了是许云卿,立马是开口命令道。
众人急忙是收起了刀,便是见那许云卿一路畅通无阻地入了内。
许云卿入了殿中,是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何绵儿,她头已经垂了下去,随即弯腰将她抱了起来,便是转身想要离开。
“本宫不知,我这慈宁宫,倒是将军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谢婉清语气不善地讽刺道。
她从未是有如今日一般,同许云卿平等对话。
今日,她为尊。饶是许云卿,也得听她的。
“你待如何?”许云卿只垂下眼眸,看向怀中的何绵儿。她眼皮子烧得都睁不开了,怕是早已意识模糊。
“我不过是同长公主说几句话,将军未免,是有些太着急了。”谢婉清这才是故作镇定道。
许云卿低头看看方才何绵儿身侧的那一堆碎掉的茶杯残骸,心疼得摸了摸何绵儿白净的额头,多亏,是没有砸到她身上。
“谢婉清,得饶人处且饶人。”许云卿只抬头对着谢婉清道。
谢婉清却是被许云卿的这番话给刺激到了,当下是声音尖锐道:“我做了错什么,是她不敬我在先。”
说罢,是指向了许云卿怀中的何绵儿。“她有什么好的,值得你们一个个都如此袒护于她。”
谢婉清心下只觉愤怒难抑。明明许云卿最先看上的是她,她才是他明媒正娶,八抬大轿娶到家的正房妻子。
为何他却是不曾有半分怜惜与她,不曾有半分袒护她。
就连自己的儿子,都护着这个小贱人。谢婉清心中,一直是愤愤不平。
许云卿沉默了,他看向了怀中的何绵儿,她似乎是睡了过去,亦或者是昏迷了过去。
睡着的她,看着有些过分的安静。似乎过往的一切也好,外界的争论也罢,同她没有任何的干系。
“谢婉清,你的心里,从头到尾,只有你一人罢了。丈夫也好,儿女也罢,不过是你往上爬的工具罢了。”
许云卿一字一顿道:“你从未肯真心待人,又如何能收获真心?”
谢婉清如此的这般高高在上的地位,也是她抛弃了不到三岁的女儿,抛弃了她口中,对她爱护有加的董郎换来的。
一如当初,她寡居之际,便高攀了陈王。
在陈王失势后,便丢弃了自己不满五岁的儿子,另嫁他人。
她说到底,就是一个冷血薄凉之人,心中永远只考虑这她自己。
她之所以愤愤不平,不过是因为,她每一次,都觉得自己被逼到了绝境,她只考虑了自己,做出了那时,在她看来,最正确的决定。
她料不到的是,死去的许云卿会再回来。
高高在上的陈王会谋反,被自己当作拖油瓶丢掉的儿子,会成为这大萧国最尊贵的皇帝。
她不过是愤愤不平于,明明唾手可得的东西,为何就那样失之交臂,她不甘心罢了。
谢婉清沉默了。
朝廷的旨意到龙岩的时候,她正在院中给自己的女儿清洗夏日的小衫,女儿咯咯的笑着,那时的她,满足极了。
董家就是个普通的商户人家,衣食无忧,比之陈王府的日子,却是不能比的。
凡事均得她亲力亲为。
然后圣旨就那样到了,她依旧记得那时的董郎,脸上写满了惊愕。
谢婉清如此的这般高高在上的地位,也是她抛弃了不到三岁的女儿,抛弃了她口中,对她爱护有加的董郎换来的。
一如当初,她寡居之际,便高攀了陈王。
在陈王失势后,便丢弃了自己不满五岁的儿子,另嫁他人。
她说到底,就是一个冷血薄凉之人,心中永远只考虑这她自己。
她之所以愤愤不平,不过是因为,她每一次,都觉得自己被逼到了绝境,她只考虑了自己,做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