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抵是因着喝完了药,何绵儿并未多闹腾,便昏昏沉沉地睡去。
许云卿摸了摸她的额头,额头温热,似乎退烧了一些,当下是给她掖好了被子,看那人闭眼睡得正香。
当下是关好窗户,端着药碗出门去了。
“照顾好小姐。”许云卿对彩凤叮嘱道。
何绵儿好不容易是睡着了,他眼下,才是能抽出时间,前去派人好好调查调查,昨晚屋内昏迷的人失踪的事情,究竟是何方势力所为。
许家在各地都有眼线,但眼下,要在茫茫人海中找到一个昏迷的人来,无异于大海捞针。
许云卿离了公主府不久,外头便是有小太监捧着圣旨前来,众人连忙是跪倒在地接旨。
“公主呢,怎么不见,公主本人难不成是不想出来接旨?”那小太监是颐气指使地问道。
毕竟,谁都知道,自太后回宫,那长公主是权利尽失,早也不是昔日权倾朝野的摄政王了。
是好几个月都躲在宅子里,羞于见人。
是了,长公主现在,也就只剩这座空有其表的宅子罢了。看上去,却是比之一般大人的府邸,还要破上几分。
这小太监是太后身边的第一红人,最是会捧高踩低,曲意逢迎,自是看不上这长公主。
这太后,自是那从福建龙岩地区回京的谢婉清,小皇帝尚且年幼,自何绵儿昏迷后,后宫的事宜,均是交付给了谢婉清处置。
毕竟,太后是皇帝的亲身母亲,是个明眼人,都知道应该跟着谁有前途了。
“公主生了风寒,眼下刚刚喝过药,正在休息,还劳烦公公见谅。”沈季自是听出了这小太监口气不佳,当下是解释道。
那小太监此番前来,是为了办差事,不见到正主,怎么可能办成,当下是板着脸道:“哼,这可是太后的懿旨,长公主不出来,莫不是想要抗旨不成?”
一侧的彩凤心下气得是牙痒痒,但为了不给自家小姐惹祸,只得是强忍着。
心下不由是感叹,真是人走茶凉,昔日自家小姐贵为摄政王之际,谁人见了,不是谄媚至极,殷勤备至。
今日却是一个宫中小小的太监,都敢这般对小姐说话。
沈季连忙是堆笑道:“公公莫要误会了,公主得了风寒,眼下怕是还没醒,就是醒了,这大风天的”
话音未落,便是听得那小太监是口气不满道:
“公主真是好大的胆子。莫不是故意躲在屋里不出来?杂家可跟你明说了,今日若是见不到人,耽误了太后的事情,可是谁都吃不了兜子走。”
沈季无奈,知晓历来是阎罗好见,小鬼难缠。
当下只得是道:“公公先去坐一会,喝杯清茶,待小的前去唤公主来接旨。”
那小太监是眉头一挑道:“这还差不多,可快着点,耽误了太后的事情,你们可担待不起。”
沈季连连称是,昔日何绵儿执掌朝政之际,饶是一品大员,对沈季均是恭谨有礼,这个小太监,着实是有些猖狂了些。
彩凤连忙是吩咐底下的丫鬟前去泡茶,迎着那小太监入了厅内。
沈季则是唤了其他丫鬟前去唤何绵儿。
那何绵儿方才是喝了药睡下,便是觉得有人叫她,她发烧又烧得厉害,头脑都有些迷迷糊糊。
沈季见那丫鬟轻唤是唤不醒,心知外头的人怕也是轻易打发不走的。只得自己入了房,亲自上前,是唤道:“索额娜姑娘,有事请起。”
何绵儿终于是睁开眼来,眼睛烧得都要睁不开了,勉强是让沈季扶她起来,哑着嗓子问道:“怎么了?”
沈季不敢隐瞒,只得道:“宫里太后派人来了。”
他心知眼前的这个何绵儿,并没有之前的记忆,眼下把她架在公主的高位上,却不知是福是祸。
何绵儿自是听懂了太后二字,心下诧异,不知这大萧国的太后,找自己来是所为何事。
但她毕竟是初来乍到,太后有请,并不能因为发了烧,就不能不去。当下是挣扎着起身。
沈季便是唤众人给她穿衣、梳发。
那小太监在大厅内已经是很不满了,不时嚷嚷道:“究竟什么时候能好?”
沈季急忙是过去塞了一把金瓜子道:“公主已经是在收拾了,很快很快。”
那小太监掂量了手中金瓜子的重量并不轻,这才是满意道:“那便是慢慢收拾,毕竟进宫可是大事,敷衍不得。”
沈季连忙称是,又塞了一叠银票过去,这才是道:“公主最近受了些伤,”
说到此处,是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接着道:“还要劳烦公公在太后面前,多美言几句。”
正所谓,有钱能使鬼推磨。眼下为了何绵儿,多花些钱也是应该的。
那太监本以为是有金瓜子便是极好的,不曾想,还能捞得这么厚的银票,当下是将银票收了起来,是乐不可支,笑眯眯地道:“这是自然,这是自然。”
话音刚毕,便是见那何绵儿被彩凤扶着入了内,那小太监这才是宣了旨,却是那谢婉清邀何绵儿入宫去。
何绵儿却是因着生病,早已是浑身发软,就是跪下起身,都是耗了很大的精力。
“走吧。”那小太监是笑眯眯地道,态度比之来时,是好了不少。
沈季无奈,只得是让彩凤扶着何绵儿上了马车。
何绵儿身子酸软,依旧是两颊通红,一上马车,便是昏昏悠悠,靠在了车窗上
“到了宫中,一切小心。”沈季对着彩凤叮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