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绵儿这般作态,喜得众人是兴奋不已。
那何夫人忙是将那盘糖藕放在了何绵儿身侧,是眼中含泪道:“绵儿,再多吃一些。”
快三个月了,这是她第一次看女儿起身吃饭,跟从前一般,吃得如此香。
何绵儿却是轻瞥众人,扫视一圈,将口中的糖藕咽了下去,这才是道:“各位还是不要认错了的好,我是索额娜,年芳十五,并非你们口中的小姐。”
众人皆是一愣,眼前女子,看起来倒似乎是嫩了许多。
何氏夫妇却是并不在意这女子说的什么,她看起来,活脱脱就是自家绵儿十五六岁时的样子。
不止是这长相,就连那性子也是别无二致,当下又如何能不认。
沈季见状,是出来打圆场道:“这位索额娜小姐,既是别无他处,不妨就暂时住在府内。”
众人连连称是。
何绵儿心知自己在此地是人生地不熟,身无长物,不若就先住在此地,日后再做打算,当下点头,算是应了下来。
不大一会的功夫,那彩凤便是入内,只道:“府外有贵客前来。”
许云卿猜测应是那刘天师到了,当下是拉住那还在大快朵颐的何绵儿,便是往外走去。
“喂,干嘛,我还没吃完。”何绵儿有些不满地道。
就这样被那许云卿扯着胳膊拉到了院中,便是见外头一个**岁左右的小儿,个头不大,却是走在一群人的前头。
何绵儿哪里认得此人,暗暗猜测,这是哪里来的小孩子。
便是见那小儿哇得一声是哭了,随即是紧紧地抱住了她的大腿,是嚎啕大哭,边哭边是嗫嚅道:“娘亲”
何绵儿一惊,心下暗暗思索,难不成,竟是这小儿将她当作了是自己的妈妈?
乖乖,她哪里来的这么大的孩子。
接着便是听得后面的人皆是跪了下来,齐声道:“恭迎皇上大驾光临。”
何绵儿又是一愣,这个半大的小屁孩,居然就是这大萧国的皇帝?实在是有些出乎人意料。
想到自己是从那漠北逃了过来,若是能搭上这小儿,日后自是不必担忧那耶律泓。
念及此,当下是伸手摸了摸小儿的脑袋,道:“我不是你的母亲”
后头安慰的话尚未说出口,便是听得那小皇帝是哭得更加厉害了。“娘亲是怪我现儿知道自己错了”
何绵儿心下更是奇怪,这许云卿的妻子,又如何能是当今皇帝的娘亲?
眼看着那小儿是痛哭流涕,何绵儿自认自己就是个大孩子,哪里来的耐心哄一个哭泣的孩子。
若不是看在这小儿身份是皇帝的份上,她怕是早已经不耐烦了。
当下是故作柔声道:“既是你说你错了,那你说说,你错在了哪里?”
小皇帝尤且是在呜咽,倒也是不敢再靠在何绵儿身上,只怯怯地道:“现儿不该,迎自己母亲回宫。”
这下何绵儿更加是奇怪,他贵为皇帝,迎自己的母亲回宫,是何错之有。当下是道:“你是皇帝,你想去做的事,哪里是有错可言。切莫再哭。”
这番话,在小皇帝听来,便是何绵儿并未原谅他了。
但何绵儿发话了,他也不敢再哭,只抽抽噎噎地站在一旁。
一直是默不作声的沈季这下是站了出来,对着那小皇帝恭敬地道:“陛下出宫,兹事偏大,为龙体安康,还是早日回宫的好。”
说道此处,是顿了顿,接着是道:“免得太后心下记挂。”
沈季的这番话明明是说的极为恭敬得体,但小皇帝不是个蠢货,还是从话语中,听出了沈季的几分不满。
沈季心下何止是不满,这番话看似恭敬,实则简直是为何绵儿打抱不平。
他心知昔日谢婉清为另嫁,算是将这小皇帝给抛弃了,若不是何绵儿,眼前这小儿,怕不是还在哪条街上讨饭呢。
若不是昔日何绵儿挺身而出,是力保他为帝,危机时候,更是拼死保护,眼下哪里轮得到他来做皇帝。
谁能想到,这小皇帝被何绵儿精心照顾了三年,一掌了权,心下记挂着,竟是要将自己的亲生母亲给请进宫来。
在沈季看来,小皇帝的这般做法,无异于是养不熟的白眼狼。
据他调查得知,何绵儿之所以会突然外出,受人暗算,缘由就是听到了这小皇帝想要迎自己的母亲入宫的提议。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小皇帝此举,在沈季看来,自是伤透了何绵儿的心。
何绵儿如今是不能吃来不能动,三魂七魄不知所踪,生死命悬一线,那谢婉清却是被小皇帝迎入了宫中,做了太后,执掌六宫,是锦衣玉食,好不舒服。
沈季心下,怎能无怨!
许云卿远去寻找何绵儿的魂魄之际,是将这公主府全部都委托给了沈季。沈季心下对小皇帝有怨气,是将小皇帝想要探望何绵儿的请求,全部都驳了回去。
可以说,小皇帝也是这近三个月来,第一次看到何绵儿。
沈季眼下心中有气,有怨,饶是眼前之人是皇帝,他也是不愿退后一步,委屈了何绵儿。
他是臣子,但是何绵儿的臣子,不是大萧国的臣子,更不是这小皇帝的臣子。
沈季,只是何绵儿一人的臣子。
感她救命之恩,知遇之恩,沈季愿意用一生来报答。
小皇帝只紧紧地攥着何绵儿的袖子,怯怯地站在一侧,不肯松手,却也不接沈季的话。
小皇帝那时思虑单纯,接谢婉清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