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刑部大臣不知何绵儿同白扶疏在打什么哑谜,有些不满道:“殿下可是忘记了老夫方才所说的话?”
这番态度桀骜,自是引起了何绵儿的不满。
她转身回头,不再理会那刑部大臣的话语,转而是对着身侧之人冷声道:“朝廷重犯白玉烟,涉嫌毒害当今圣上,越狱而逃,凡我大萧子民,人人可得而诛之。”
说到此处,她顿了顿,接着是厉声道:“传我号令,黄金万两,悬赏白玉烟项上人头。”
心下暗暗发誓,千难万险,她定是要杀了白玉烟,为陈夫子陪葬。
那刑部大臣是一愣,大抵是被何绵儿的气势给唬住了,半晌,才是拱手道;“老臣领命。”
这番话,比之之前的态度,是恭敬了不少。
何绵儿知晓,这几日她把持朝政,引来了不少人暗暗猜测,以为她是意图效仿则天皇帝,窃国当女帝。
眼下事情平复,才是幼帝能安然平稳地登基之时。
而众人皆是遍寻不得的幼帝,此刻正是在何绵儿的长公主府中,改名换姓为何朔穆。
何绵儿知晓,让一个五岁的幼儿去担任一国之君,显然是有些强人所难。但眼下,却是无可奈何之举。
皇家血脉单薄,太子同陈夫子相继病逝,陈王作为新皇唯一的亲弟弟,因着谋反而死。
三皇子自从先皇驾崩之后,就一直疯疯癫癫,更是被贬为了庶人。
眼下也只陈现一人,能担任这大萧国的皇帝。
何绵儿回到了阔别多日的公主府内,陈现同朔野两个幼儿,自是对外界的一切均是什么都不知晓。
每日只在家中跟着夫子学习认字,小日子倒也过得悠闲。
何绵儿站在书房门外,通过窗户,看着两岁的朔野听着是睡了过去,他实在太小了些,也只是为了陪哥哥才吵着嚷着非要来听课。
先生倒也不见怪。
那陈现却是坐得端端正正,正在仔仔细细地听先生所讲的内容。
他因着头上生疮,剃光了头,眼下只长了贴着头皮高度的头发,看起来像个小毛球。
脸上比之之前来府中,是圆润了不少。穿着同朔野一样白净的衣服,咋一看,好似一个年画娃娃般漂亮。
毕竟他的父亲陈王便是出了名的美男子,陈现更多的继承了父亲的文弱之气同母亲的秀气。
唯一没变的,是五岁孩子身上不应该有的那种过分的懂事。昔日,就算五岁的许少东身上都未曾出现过的那种懂事。
何绵儿立在那里半晌,陈现均是没有丝毫的出神。反倒是那授课的先生发现了何绵儿,便是出来给何绵儿请安问好。
毕竟何绵儿眼下也算是权尊势重,先生自是不敢有丝毫的怠慢。
“拜见殿下。”那先生是个年纪颇大的秀才,为人稳妥,学问又好,沈季便是将此人给招了进来。
“辛苦先生了,今日就先到这里吧。”何绵儿微微点头道,她还有些话,想同陈现说。
眼下也已经是夕阳西下的时候,那先生便退回后院休息去了。
朔野迷迷糊糊地醒了,见母亲回府,撒娇式地要何绵儿抱抱。
何绵儿一手抱着他,另一边是揉了欧陈现的脑袋瓜,问道:“今日学了些什么?”
那陈现便有板有眼地给何绵儿讲了今日所学的内容,口齿清楚,条理分明,倒不似一个五岁小儿能说出来的。
几人闲聊着去了大厅,正是饭点时分,三人热热闹闹地边是吃食,边是闲聊,陈现的性子看起来,比之从前,是开朗了许多,话也多了不少。
饭后,小儿朔野很快是打起了瞌睡,何绵儿便让明珠抱着小儿前去歇息。
“现儿,你过来,我有话同你说。”何绵儿招呼陈现过来。
那小儿听了这声称呼,是眼珠子来回转动,半晌是不挪动脚下的步伐,只固执地站在原地。
“怎么了?”何绵儿诧异地走了过去,问道。
“娘亲为何唤我叫陈现,而不是朔穆?”那小儿敏锐地看向何绵儿问道,话语中,隐隐透露着几分恐惧。
何绵儿便猜到,小儿是担心她再次抛弃了他。
他不过才五岁,却是已经惧怕了被人抛弃。
当下是摸了摸小儿的头,蹲下身子,柔声安慰道:
“现儿不怕,不管你是叫陈现也好,还是叫朔野也罢,只要你唤我一声娘亲,娘亲就一直在你身侧。”
小儿看了看何绵儿的眼睛,这才是放心地笑了。
“现儿,眼下,有件事娘亲必须告诉你。”何绵儿这才是正色道。
“什么事?”小儿好奇地睁大了眼睛问道,这次得了何绵儿的承诺,并未有丝毫的担忧。
“我儿需要去做一下皇帝。”何绵儿极尽平淡地告诉陈现这件其实会影响他一生的事情。
“皇帝?像伯伯那样子吗?”陈现对于此事,竟是还残留着些许的记忆。他并不知晓,他口中的皇帝伯伯,正是赐死他亲生父亲的人。
何绵儿点点头,道:“对的。”说到此处,是小心翼翼地盯着小儿的脸,生怕他有丝毫的反对。
她自是知晓,这看似万人之上的位置,并非那么容易。若是他有丝毫的不愿,她不知道,自己是否会尊重一个五岁小儿的意愿。
因为,眼下大萧国,确实是没有其他人比他更合适了。
小儿歪着脑袋,不知在思索什么,很快是问道:“那岂不是要住到那个大大大大的宫殿中?”
小儿伸出手,比划了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