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烦司徒公子,给个痛快。”何绵儿闭上了眼,坐直身子,伸直了脖颈道。
既是死亡避无可避,那不若坦然面对。
何绵儿等了许久,却是感觉到那司徒涵上前一步,一把擒住了她的脖颈。何绵儿一愣,随即是睁开了眼。
只见那司徒涵紧紧地攥着她脖子上佩戴的那个玉佩,厉声问道:“从哪里来的?”
何绵儿万般疑惑,这枚玉佩,是自她出生就带着身侧的。
昔日她一人嫁入将军府,也不过是带着这一枚玉佩,几件单薄的衣服。
那时,少东因着家中没有多余的钱去上私塾,也是她将这块玉佩当了二十两银子。
那二十两银子,后来给宫中来的刘公公做了跑腿费。
直到许云卿回来,她才将这枚玉佩赎了回来。
她记忆中,这枚玉佩,是她父母给她的贴身之物,从不敢随意丢弃。
“是自幼便佩戴的。”何绵儿有些不明就里,老老实实地回答道。
那司徒涵看着这块玉佩,先是一愣,细细地揣摩着,看了许久许久,随即是哈哈大笑。
这笑声绝望之中,又透露着几分解脱的快感,听着何绵儿更是满头不解。
“何绵儿是吧?”司徒涵笑够了,突然是开口道。
“闲川我就先带走了,希望这大萧国,你好好治理。天下的百姓,就拜托你了。”
说罢,是扛起还在昏迷的风闲川往外走去,临别之际,还是回头对何绵儿说了一句:“谢谢你,我们改日再会。”
说罢,是扛着风闲川转身离开,留下何绵儿当真是一肚子的雾水。
劫后余生的何绵儿踉踉跄跄地站了起来,回头看看床上的陈夫子,再看看门口已经断气的小太监,一时竟是生出了几分茫然。
这算什么回事?
不大一会的功夫,沈季便急匆匆地率领三千私兵入了宫,见何绵儿安然无恙,才放下心来。
“启禀殿下,京城外的敌军,已悉数撤退。”沈季单膝下跪请示道。
何绵儿观他少了几分文人的书生气,多了几分武人的坚毅,当下是不免有些欣慰。
她这才知道,原来司徒涵竟是带着大军想要一举围攻京中。
“沈先生同众位将士击退敌军,辛苦了。”何绵儿伸手亲自扶他起来,嘉奖道。
沈季一愣,摇头道:“并非众人击退,敌军是自行撤退的。”说到此处,顿了顿道:“沈季前来请示殿下,可需趁胜追击?”
何绵儿这下更加疑惑,不过京中此刻最是稳定的时候,当下是摇头道:“不必了,守住皇宫便是。”
心下却是越发的疑惑,这枚玉佩,究竟是有什么怪异之处,何以能让司徒涵临到关头,竟是连唾手可得的皇位都能抛弃?
她心知此事事关重大,也不敢轻易同旁人述说,只打算之后暗地里派人去查。
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却是依旧不见新皇出来,何绵儿知晓,外头众人免不了是私下议论纷纷。
眼看着日头已是正午时分,何绵儿当下是派沈季,将三千私兵把守各大重要路口。
一时之间,京中是风声鹤唳,街上的众人皆是纷纷躲进了屋内。
何绵儿派人取来了那新皇册立幼帝的圣旨,便抱着那圣旨,坐在了房外,等待着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
这份等待如此的难熬,何绵儿心下对于即将发生的一切,心里也没有底。但她知道,眼下她是那个主持大局的人,不能有丝毫的紊乱。
眼看着日头偏西,何绵儿这才是起身,对着一直候在自己身侧的沈季道:“沈季,下令召集京中大大小小的官员即刻入宫,本宫有要事宣布。”
沈季最是聪慧,站在何绵儿身侧这么久,早已是做出了最坏的猜想。当下是将宫中的小太监们都召了过来,派他们前去通知各位大臣。
大臣们早已是知晓宫中怕是有大事发生,但究竟是什么事情,众人一时有万般猜测,却都不敢明说。
毕竟通知来的急,大臣们没有准备的时间,一时之间,人人均是慌慌张张。
何绵儿就站在那宫门口的大殿外头,眼看着来的官员越来越多,乌压压的一片,随即是叮嘱沈季道:“去,派人敲响丧钟。”
当那昭示着帝王驾崩的钟声响起,已经是天快要黑的时候。
钟声第一次响起时,已经到达大殿的官员们均是面面相觑,随即是陆陆续续跪了下来。
还在路上的官员均是加快了脚步,跟着跪在了后头。
钟声第二次响起,何绵儿耳听着众人高呼万岁,心下却是毫无波澜。
悠长的钟声第三次响起,饶是反应再慢的人,均是意识到了什么。
何绵儿仔细看了一眼,丞相同皇后并未出现。
皇后一直就在宫中,出了这么大的事,她却能屏住气不出来,何绵儿心下不知她在图谋些什么。
“陛下驾崩了。”何绵儿只扫视了在场众人一眼,朗声道。
众人饶是早有准备,也是一时免不了惊异不已。
“宫中御医,不如给在场的各位大臣同本宫,好好说说,陛下是如何去世的?”
何绵儿心知众人必定是早有疑虑,就连她,也是十分疑惑。
毕竟新皇年纪轻轻,虽则身子骨羸弱,但若是说要到病死的地步,却也不至于。
那太医院的总判院事便站了出来,拱手道:“启禀殿下,启禀各位大臣,陛下自登基起,便日夜辛苦,勤勉国事,可谓是鞠躬尽瘁,不曾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