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得整个大街上,皆是有人在兴高采烈地大喊:“放榜了,放榜了!”
风闲川最是喜欢凑热闹,当下是立马开口道:“快快快,我们一起去看金榜。”
此话一出,众人之中,何绵儿自是有兴趣,她倒是想要去看看,这个榜单,会不会有猫腻。
而沈季,也想去看看榜上有没有杜荀鹤的名字。
反倒是那杜荀鹤两目呆滞,对于这放榜,是半点兴致都没有。
风闲川见状,连忙是照顾道:“杜公子,一起去看看榜上的名字。”
那杜荀鹤反倒是苦涩地笑了笑,摆摆手道:“算了,算了,杜某人已经接连失望两次,也就是整整六年。这一次,杜某人怕是不敢看了。”
风闲川见状,也不强拉他,道:“即使如此,你在家且准备好红包,等我前来给你报喜。”
几人一并出了客栈,待到回头时,见那杜荀鹤正站在屋子里头,眼神却是望向外头,眼里却是死寂中透露着一份希望。
这眼神,一时让何绵儿看得是感触万分。那是一个濒临溺死的人,在死前的最后一点生机。
几人当机是奔赴那放榜现场。此地早已是人挤人,挤得是不可开交。
风闲川见状,是收起扇子。捋起袖子道:“且等着,让我前去看看有没有杜公子。”
说罢,便挤进了人群之中,同众人混在了一起。
沈季同何绵儿则是等在场外,两人互相议论道:“不知这次,会不会有那杜荀鹤的名字。”
此话刚出,一个已经是知晓各家消息的人已经是摇头道:“没有的,我第一时间已经看过了。没有杜荀鹤的名字,要不然,报喜的人早就到家了。”
当朝科举报喜的人,是有红包的。自是有不少人都积极前去报消息。
何绵儿同沈季对视一眼,眼里皆是惋惜。
“殿下,沈季求你,给杜公子一个交代。”沈季突然拱手道。他之前从未求过何绵儿什么,眼下却是为了这杜荀鹤,开口求何绵儿。
何绵儿点点头,道:“此事自是要查个水落石出。”
话虽如此,但两人却是知晓,两人皆是无法去面对那杜荀鹤的眼神。
果不其然,那风闲川隔了一会,是从人群中挤了出来,尚未说话,便是垂头丧气。
“杜公子,没有上榜。”风闲川默默道,这般失魂落魄,对他却是少见。
“我们知道了,回去吧。”何绵儿安慰道。
路上,那风闲川突然是开口道:“这科举考试果真有那么难吗?一个人,是付出了六年的时光,只为一场考试。”
一旁的沈季却是摇了摇头道:“风公子此言差矣。在这六年之前,杜公子早已是寒窗苦读十几载。”
当下是补充道:“正所谓,太宗皇帝真长策,赚得英雄尽白头。有人一辈子,从少年到白头,均是为了这一场考试。”
几人一路默默地回了那客栈,只见那杜荀鹤正等在客栈里面。
“几位公子,可是有上榜?”杜荀鹤第一件事,便是询问几人的成绩。
他首先是看向沈季,毕竟在他胸中,沈季这等人物,是有大才的,自是最有希望。却是看着沈季摇了摇头,当下是出声安慰道:“沈公子,你这等才华,日后定是会有中举的一天。”
接着是目光投向何绵儿。却是见何绵儿也摇了摇头,当下知晓,那最后的“风又川”,怕也是没有希望了。
“杜公子就不关心,榜上是否有有自己的名字?”风闲川是忍不住问道。
那杜荀鹤苦笑一声道:“杜某人早就知道结果了。今日,这客栈,是冷清得很。”
随即是自责道:“看来杜某人果真是个不祥之人,连累几位公子三年努力付之一炬。”
沈季连忙是开口道:“杜公子言重了。”
一侧的风闲川却是忍不住插嘴道:“杜公子莫要灰心。今日我观那榜上挂出来的一等试卷,上面写着一句话,我觉得甚好。叫什么来着?”
那风闲川是拍了拍自己的脑袋道:“哦,我记起来了。穷且益坚,不坠青云之志。希望杜公子能自勉。”
此话一出,只见那杜荀鹤的脸色白得好似一张纸,身子一时站不住,身形一晃。
多亏身侧的沈季是连忙赶上去扶住那杜荀鹤道:“杜公子这是怎么了?”
只见那杜荀鹤脸色惨白,是勉强开口道:“沈公子,你有所不知,这句话,是杜某人写在文章中的。”
此话一出,众人皆是惊诧。
毕竟,那榜上的第一等是杜荀鹤的名字,但是那榜上却是没有杜荀鹤的名字,这怎么可能?
“杜公子确认?”何绵儿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问道。
“千真万确。”那杜荀鹤道。
何绵儿随即是重重地拍了拍杜荀鹤的肩膀,朗声道:“杜公子,若是你信任何某人,我们现在就前去衙门,为你讨个公道。”
那杜荀鹤缓慢地看了何绵儿一眼,点了点头道:“这是杜某人最后一次机会了。”
几人随即是往那衙门走去,料想那主考官等人均在衙门。
那衙门门口此刻,却是人烟稀少。
何绵儿随即是对着那门口的衙役道:“这些小哥,麻烦帮我通报一声。就说何绵儿求见。”
一旁的杜荀鹤有些疑惑地看向何绵儿,毕竟他之前报给自己的名字,是叫作“何绵怀”,不过他什么话都没有说。
那衙役瞥了一眼,以为这几人是前来拜见的学子,便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