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听见林钰开口的时候,傅玄毅的心里也跟着稍微松动了些,可当他听到她话里后来的内容时,心不自觉地又收紧了起来,这怪女人费尽心力地把林钰绑来这里,到底意欲何为呢?
此时显然不是出手的好时机,于是他只能继续听下去,然后他就听到那个满头白发,还穿着一袭白衣的女人先是冷笑了一声,而后接着道:“你还有力气说出这么一大串的废话来,就说明被吊得还不够!”
“不过小姑娘,我也劝你还是识相点,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我的脾气不是很好,也向来没什么耐性,如此等了一个晚上也是够给你面子了,你若还是这样油盐不进,顾左右而言他的话,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这话一说完,也没等林钰再开口,她就倏地一下抬起了袖子,方向却不是朝着林钰的,而是朝着自己的左后方,即是这个石室的出口。
紧接着,只听嗖嗖几声,有什么物什自她袖中往洞口方向飞去,速度快得惊人。
也亏得这间宽广高阔的大石室里燃了不少的火把烛台,又在许多地方开了用于通气通风也用于透光的孔洞,所以此时这里面还算亮堂。
林钰的眼神下意识就追随着那几道声音而去,却也只望见了闪烁在半空中的几点晶莹,而后就是几声尖利的金石相交之声。
她这边犹在恍神,潭边的白衣女子却已经转过身去,面朝着洞口方向,厉声喝道:“何方宵小,竟敢擅闯此地,还不速速现身!否则我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话语中杀气凛然,让被吊在半空中的林钰都忍不住身子一抖,眼神也不自觉地朝洞口方向望去,那里竟然有人?
还没等她去猜测来人的身份,就见到洞口外的阴影处,果然有一人走了出来,一身玄色劲装,身材颀长,面容是出奇地俊朗,不是她那位名义上的世子表哥还是谁?
林钰怎么也想不到来人居然会是傅玄毅,免不得就露出了一脸惊讶的表情来,不过当她察觉到傅玄毅除了最初走出来的时候扫了她一眼之外,就再也没有投过眼神来了。
脑中顿时反应过来了,回想他那第一眼虽然有惊诧,好奇,探究……甚至可能还不乏同情与畏惧,可却独独没有半分面对相识之人时的熟稔感。
就好像这只是个普通少年,突然误闯进了一个奇怪的山洞里,见到一个奇怪而又危险的女人,挟持了一个陌生的少女……
领悟到了他的意图,林钰立马收尽了方才的惊诧之色,重又摆出一副痛苦而又无奈的表情来,好在方才那白衣女子一直背对着她,注意力也只放在面前突然出现的这个少年身上,这才方便她糊弄了过去。
白衣女子此时正在打量着眼前的这个少年,目光不善。
这一个照面,自然也让傅玄毅看清了这女子的面容,心中更是讶然。
这女子居然还生得十分地貌美,虽有满头的白发,可面容白皙细腻,看上去绝对不超过三十岁,只是神情清冷严肃,尤其是此刻,她正一脸不快地盯着自己,更显生人勿近,显然这是个很不好惹的人物。
下意识去看了眼身侧洞口石壁上扎着的一排银针,傅玄毅这才顺势垂下了眼眸,然后他就听到这女子冷声开口问他道:“你是谁?为何出现在这里?”
这个问题他方才就已经想好了,可此时还是先停顿了一下才答她,声音故意有些发紧,显得很是紧张。
“我叫李先……家住离此不远的新安堡里……”
一听到这个名字,林钰忍不住眼睫一颤,而后她就听见傅玄毅继续道:“我本是昨日随同伴一起进山打猎玩耍的……可我们却突然在山里发现了一个山洞,里面有条好宽的地下河,山洞顶上还有许多的萤火虫。”
“大家都想进去看一看,可是却又都不敢去,于是……于是我就跟同伴打赌,若是我能进那里面走一个来回,回来之后他们每个人就都要给我十个铜板……”
“然后我就自己做了个筏子撑了进来,谁料中途却又发现了一个山洞,我一时好奇,这就进来了……”
他的话虽然断断续续,可意思却表达的很清楚了。
这就是一个好奇心旺盛,却性格鲁莽的少年,因与同伴打赌,自己一个人独自进山洞冒险,这才误闯到这里来了,此时再看他低头垂手地站在那里,一副拘谨、无助又恐惧的模样,倒还真有几分可信度了。
早在傅玄毅被这个怪异女子发现的那一刻,他的脑海里就闪过了不下四五种的算计,可思来想去,最后他还是决定先编些瞎话,看看能不能打个马虎眼,以此来尽量地拖延时间。
毕竟他已然能感觉出这女子武功深不可测,再来林钰还在对方手中,此地也是对方的地盘,如此多重忌惮之下,让他最后只能先出此下策了。
被吊在不远处的林钰自然也听见了这番话,心里也不由得佩服起这位表哥的急智与随机应变来,也是没想到他那样一个平日里向来寡言少语的人,还会有这样会做戏的时候。
看来往日里他不是不会说话,只是都懒得多说话罢了。
就是不知道此刻底下这位诡异难缠的前辈肯不肯信了。
林钰的目光不由得又落到了那个白衣身影上去,只听那女子兀自冷笑了一声,抬脚便朝着前方的傅玄毅走了过去,直到离他只有一步之遥的地方才停了下来。
复抬眼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眼神犀利,而且这一靠近,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