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丫头才陪了他多久啊!他怎么就能喊人表姐了呢?
不,这不公平!简直太不公平了!
就在林钰忍不住真的要朝他翻一个大大的白眼时,有一道声音突然出现,喝止了李星野。
少女的声音清脆悦耳,却又隐含着警告,“李星野,你又在欺负人了!”
一听是阿姐李羽然过来了,李星野顿时就像找到了靠山似的,也顾不得去体会方才阿姐语气里的警告意味,转而几步就跳到了阿姐跟前,把这事情与阿姐说了,还语气委屈地控诉道:“姐,你看,表弟都被人给拐走了!”
李羽然一听这话,秀眉一皱,忍不住再次呵斥弟弟道:“你胡说八道些什么呢,阿钰本来就是佑安的表姐,倒是你,身为表兄,也没个为人兄长的样子,欺负人不说还爱胡说八道,我看你是又欠教训了!”
后面一句话咬得格外的重,大有一种他再不听话就要去母亲那里告状的意味。
李星野见状顿时就怂了,连亲姐居然都不站在他这边,真是过分,要是表哥在就好了,哼!
可惜他也只敢在心底里这样嘀咕几句了,面上只是瘪了瘪嘴就低着头退到了一旁,一副委委屈屈的模样。
李羽然见他老实了这才略微放下心来,嘴角一翘就微笑着朝林钰两人走去,语带歉意地道:“表妹,表弟,真是对不住了,我替你们星野表哥与你们赔个不是,但其实他也不是有意的,就是有时候别看他比你们都大,但其实内里还像个三岁毛孩似的,望你们千万不要与他一般见识才好。”
傅佑安听了这话虽还是板着脸不语,可原本紧抿着的嘴角却也放松了些,看来他确实是都能听得懂别人说话的,但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不想与人交谈。
听说这位小公子刚出生的时候就不知道哭,可把肃王妃给吓坏了,直到被接生的婆子狠打了几下屁股,这才断断续续地哭了几声,可声音又细又弱,远没有寻常孩子那样地高亢嘹亮。
方神医当时也来看了,解释说小公子因是早产所生,在胎里就没有养好,生下来自然就会有些不足之症了。
其实依着肃王妃当时的身体底子,怀这一胎本就十分地勉强,若是没有方神医这样的高人一直在旁边想尽各种办法小心翼翼地保着胎,怕母子两人早就危在旦夕了,更不要提后来还能顺利地生产下来了。
可纵使如此,这位小公子还是因着先天不足的缘故,从小就体弱多病,肃王府里为了给他调养身体,也不知延请了多少的名医,耗尽了多少的药材,如今虽让他平安长到这六岁头上,却也落了个不爱说话、性子孤僻的毛病。
虽知道他不是个哑巴,于智力上也绝对没有任何的缺陷,相反还要比一般的小孩子都要聪慧许多,可那过于孤僻,少言寡语的性情,还是让肃王妃的心里既难过又愧疚,总觉得是自己亏欠了这个孩子,暗地里也不知流了多少的眼泪。
林钰在知道了这些事情以后,心底里对这个孩子自然就多了几分怜惜之情,难怪以往几次她见到这个孩子的时候,总觉得他哪里与寻常的孩子不同,不光是性情的原因,还有那眼神,总给她一种难以言喻的孤独感。
上一世的林钰也是自己一个人孤独了一辈子,所以最能理解这种从心底里最深处蔓延出来的孤独冷寂之感,是以在之后她与这个孩子接触的时候就更添了几分用心与耐心,这才慢慢与他结交起来。
所以此时林钰见他这个样子就知道他也没之前那么气了,便也笑着回李羽然道:“羽然表姐言重了,我知道星野是在跟我们闹着玩呢。哪会生他的气呢?”
说完又晃了晃傅佑安的小手,俯下身去哄着他道:“安儿,那些小麻雀们今天应该吃得也差不多了,我们明天再过来接着喂它们好不好呀?现在我也饿了,我们邀表哥表姐一起去吃茶点怎么样呀?”
傅佑安扭头去看了看身后空地上剩余的那几滩稻谷,又转过来看了看面前的李星野和李羽然,这才冲着林钰点了点头。
林钰见状便笑了起来,其实这个孩子真的很好哄,也很可爱,只是很多人对他缺乏了解罢了。
于是林钰便笑着邀请李羽然姐弟俩去前面正院的茶房里喝茶吃点心顺带聊天说话,李羽然自然是笑着应了,然后拉着身旁不情不愿的弟弟跟着他们俩人一块儿走了。
此时正院的厅堂里,肃王妃正在与李三太太说着话。李三太太与肃王妃一向投缘,两人之间的关系说是姑姐与弟媳,但其实更像是闺中密友。
自王府出事以后,李三太太隔三差五地就要来府上看看,之前主要是来探病的,最近她见王妃的身体大有好转且精神都跟着振作了起来,不但发作了那个她早就看不惯了的柳翠茹,还把府中的里外事务都接手了过去,她心里这才稍微放下心来。
但同时她又有些担心王妃的身体,便劝慰她道:“二姐,虽然我也觉得你能及时出来接管王府是件大好事,可你也得多多注意着点自个儿的身子啊,若是觉着有哪里不舒服了,可千万不能勉强啊。”
肃王妃微笑着点了点头,回道:“你就放心吧,我心里有数,定是不会勉强自己的,如今这家里的事,虽然看起来琐碎纷杂,但其实还是跟以前差不多,外面交给刘总管,家里有吴嬷嬷,我如今也不过是出来坐个镇,弄个架势出来,好有个震慑罢了。”
李三太太卫氏听她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