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李星野就见那丁芙先是点了点头,而后就一脸期期艾艾地对着他阿姐开口道:“不瞒羽然姐姐,就是与林小姐有关。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打从我第一次见到这位林小姐,她似乎就对我们家的人心怀芥蒂……”
之后就听丁芙把两人第一次见面时,林钰与她堂妹丁莹起了争端,以及后来林钰连带着也对她冷嘲热讽的事情给说了一遭。
当然是略去了她打一开始就无视了林钰的这个细节,只从后来她主动找林钰搭话开始说起。
乍一听,似乎还挺像那么回事的,可李星野是目睹了前因后果的人,当即忍不住在心中冷嗤,果然又是这种说一半,留一半的小把戏。
李羽然虽然没有听说过这件事情,可她了解林钰的为人,知道她定然不是那种会随意为难人的人,此事想必还是另有内情。
只是这当着当事人的面,又是个不熟的人,还是个那样性子的,李羽然便也不想与对方辩论什么,只是笑着安抚她道:“丁小姐,我觉着可能是你想多了,阿钰的为人我知道,她是个性子很直率的人,应也不会刻意针对你们,所以你也就不用往心里去了。”
可谁料那丁芙一听这话,眼圈竟登时红了起来,只见她拿起帕子,边沾着眼角,边略带着几分哭腔道:“既不是为了之前百兽园里的事情记恨我们姐妹俩,那端午节再在园里遇见的时候,为何要朝着我妹妹丁莹下毒呢?”
“什么?下毒?”
李羽然一下子就给惊住了,一同惊住的还有那边正在偷听中的李星野,可姐弟俩还来不及细想,就听那丁芙接着控诉道:“正是啊!”
“那日她与我妹妹恰好又在百兽园中相遇,听下人们说好像又是不知为何起了口角,然后就在莹儿与她面对面几息的功夫之后,她嗓子就说不出话来了!等我着急忙慌赶过来,又带着她回家,请了大夫来看。”
“初时大夫还不敢确定,直到后来家里又派人去城中请了几位素有声名的名医来,这才最终确定,莹儿她确实是被人给下了毒了!羽然姐姐您不晓得,那天我家里都乱成什么样了……”
只她握着李羽然的手把这句话还没有说完,就立时被坐在石桌旁的李星野给打断了。
“你胡说八道些什么呢?”
李星野听到这里实在是听不下去了,一手扔下了还没啃完的半块姜饼,他就起身,蹬蹬两个大步跨了过来,走到丁芙跟前,居高临下地望着她道:“丁小姐,你也是读过书的大家闺秀,应该知道凡事要讲证据,怎还能与那乡下目不识丁的老妪妇孺一般,逮着谁就是一顿乱喷呢?”
此刻李星野心里,完全不管那丁莹当日到底是不是中了毒,更不管那毒到底是不是林钰下的,他只认定了一点,那就是丁家手上绝对没有充足的证据,否则此刻还能轮得到这丁芙在他们姐弟俩跟前胡吣?
以丁家那一向嚣张跋扈的行事作风,若是真掌握了什么实证,肯定早就闹到王府去了。
不过他这番话还真是说得毫不客气,那丁芙一听,此刻已是涨红了脸面,眼中明明已经积聚起怒火了,可不知为何,她却又忽然憋了回去。
只见那一双美目里转而盈满了泪水,丁芙开始连连摇着手,一副急欲辩白的模样道:“李公子,你听我说,真不是我想冤枉林小姐,而是那些个大夫切切实实说家妹是被人给下了毒了。”
“而家中那天跟出去的下人们都一致说,家妹之前都还是好好地,就是与林小姐对面说过几句话之后就不对劲了,再来,还有一个家丁也指证,说他之前也被林小姐不知用什么法子给打伤了,当时感觉真是生不如死,这一点在场的其他人都看见了,都做了证的……”
她这番话说得又快又急,不过李星野还是懒得听她废话下去,只抬手再次打断,冷冷道:“还是那句话,丁小姐,你们得拿出最直接有效的证据来才行,至于你们家家丁所说,那我也可以说,锦绣园中的下人们都可以作证,你妹妹没有中毒,就真是中了毒,那也肯定与阿钰无关。”
“怎么样,我这样说,你能辩驳我吗?”
听了李星野这番话,丁芙忍不住咬了咬唇。
没错,他们家就是没有实证,就连说丁莹是被人下了毒,也只是那些个老大夫最后实在诊不出什么来而做出的一种猜测罢了,若不然,他们家早就带着证据上门问罪去了。
不过再没有证据,今日既然已经把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丁芙也不可能就这样算了,于是她也豁然起身,与李星野面对面,强辩道:“那家妹是在这个园子里出的事总是实情吧?”
“况且还是在林钰跟前,不是你,不是李大小姐,也不是这园子里的其他人,只偏偏就在她一个人跟前出的事,这不管让谁来说,她林钰都是逃不了干系的吧?”
听着她这样胡搅蛮缠,李星野简直气血上涌,不过他也不是那等真要与姑娘家争输赢的人,可毕竟脾气上来了,也就懒得再去管顾其他的,当即一伸手,拉住了一旁李羽然的胳膊,道了声,“阿姐,我们走。”随即转身便要离开。
只是他这一怒之下,力气就有些没收住,李羽然被他拽得一趔趄,而她身旁恰好还站着一个手托着茶盘的丫鬟,于是,那丫鬟也被她一撞,手上不稳,托盘中盛着的茶盏一下子就摔落下来,茶水顺势浇了李羽然一身。
这茶是才刚沏的热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