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睿泽十岁那年,母亲开车和他一起回家,谁曾想在路上遭遇了车祸。
一辆大货车像匹脱缰的野马,突然从对面的马路冲了过来。
瞬间,两辆车发生了猛烈的撞击。。
情急之下,母亲在踩刹车的同时,转身用自己的身躯,一下子护住了坐在副驾驶上的他,只说了句
“睿儿,别怕!”随后便永远地闭上了双眼。
母亲因伤势太重,在医院抢救了三个小时,最终还是走了。
而他只是受到了一点点皮外伤,这在当时来说是个奇迹。
因为车祸场面极其惨烈,大货车撞飞了桑塔纳,并未停下来,而是直接冲出马路,随后车翻人亡。
他是那场车祸的唯一幸存者。
事后,经交警鉴定,大货车司机是酒后开车,负全责。
那场惨不忍睹的车祸,给陈睿泽幼小的心灵,留下了致命的心理创伤,以至于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他不敢坐车,不敢看见鲜血,不敢和人交流,甚至得了严重的失语症……
林海惊恐地盯着旧病复发的陈睿泽,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几分钟之后,陈睿泽布满血丝的眼睛开始慢慢闭上,眼前的那团鲜血,像潮水般的慢慢退去,他眯着眼睛看见母亲正微笑的注视着他“睿儿,别怕,别怕……”
他微微抬起胳膊,想要拉住她的手:
“妈,妈……你放心,我这次系好安全带了,妈……你别走,睿儿听话……”
他喃喃自语,委屈的像个十岁的孩子。
可是,母亲微笑的脸庞就这样消失在了殷红的鲜血里。
顿时,他捶胸顿足,哭喊道:“妈,别走啊,你别走!”
喊着喊着,他闭上了眼睛。
听到他开口说话,林海悬着的心稍稍安稳了,手忙脚乱的他,开始镇静下来。
“哥,都是我不好。”
他一边自责地说,一边平抚着陈睿泽起伏不定的胸口。
相比于陈睿泽之前发病时的症状,今天的症状算是最轻的。
没有呕吐,没有抽搐,没有呼吸急促,更没有短暂的休克,这对林海来说是个天大的好事。
他眼里闪着兴奋的光,看着陈睿泽慢慢平静下来,拍拍他的肩膀:
“哥,你醒醒!你醒醒!”
两分钟之后,陈睿泽归于平静,眉头紧锁,痛苦的睁开紧闭的双眼,漆黑的瞳孔阴森可怕,似乎变了个人。
他抬眸触碰到林海眸子里闪动着亮晶晶的东西时,漆黑的瞳孔开始慢慢有了光泽,忽然一把推开林海:
“没出息!你怎么又哭了?我又没死。”
林海闻言坐直身体,破涕为笑“我刚才一高兴,就掉了几滴马尿。”
“高兴?”陈睿泽眉心微蹙,欠了欠身子,不解的看向他。
林海吸了把鼻涕,转头四目相对:
“哥,你没觉得,你这次发病和以前来比,症状要轻很多。”
陈睿泽目光一闪,坐直身体把头靠在椅背上,思绪飞出了大脑。
以前他发病,每次都会把林海吓个半死。
在英国十年,他有好几次发病,都是他把他送到医院进行抢救,而这次真的是个例外。
发病时间短,没有休克,恢复的快,他能明显地感到自己身体的每个器官,在这次发病中都没有以前那么痛苦不堪。
林海见他半天没说话,忍不住又说:
“没想到,查尔斯这家伙,还真有本事,我估计你再做几次心理治疗,就可以痊愈了。”
他转头看了一眼林海,悠悠的开口:
“你说的没错,我好像没以前那么难受了。”他忽然脑海里又浮现出在列车上,他看见那个白痴座椅上的血渍时,只是稍稍有些头晕恶心,忍忍也就过去了。
“好像,我现在也不怎么怕血了,还有,刚才坐陆倩的车,也没那么紧张,当时什么也没想,中途我还叫她停车。”
“啊?”林海瞪大双眼问:“你中途让她停车做什么?”
“我……”陈睿泽想到自己今天做了件蠢事,欲言又止:
“没什么,我就是不想坐别人的车,对了,你刚才说咖啡有问题?”
“哦”林海这才想起刚才的谈话,他把昨天和今天早上喝咖啡时的情景,对陈睿泽说了一遍,说完问:
“你说怎这么巧,我每次喝咖啡都能碰到她,后来我拉肚子,还是她让小张送我去的医院,不行,我回去的好好查查监控,看看昨天下午我去厕所时,她有没有去我的办公室。”
“别费心思了,如果真是她在咖啡里做了手脚,你是不会轻易查到的。”
“妈的!”林海用手使劲拍了下方向盘:
“这叫什么事?这也太离谱了吧?她,她为了接近你,为了讨好你,为了和你共度二人世界,竟然给我下药!把我当什么人了?想接近你犯得着使阴招吗?她要是请问我吃个饭,或者告诉我她喜欢你,想和你在一起,没准老子就成全她了…”
“你会吗?”这三个字从陈睿泽嘴里吐出,就像一把冰刃直接斩断了林海的话语。
林海扑哧一声,笑了,没再絮叨下去。
“走吧,也许我们多虑了。”他瞪了他一眼,把目光又投向了窗外。
“小心使得万年船,奶奶说了,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我们还是小心为妙。”
林海说完发动汽车向市区驶去。
陈睿泽沉吟片刻:
“你找几个可靠的人,在公司的几个死角看看能不能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