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蔡昭侯不识相,令尹囊瓦使人向蔡昭侯讨要,结果蔡昭侯这个人挺硬气,偏不给,把令尹囊瓦惹生气了,便将蔡昭侯一行人软禁了起来。
一扣就是三年。
第三年,唐国国君唐成公也向楚国纳贡,令尹囊瓦得知唐成公有两匹绝好的骕骦马,也使人向唐成公讨要,结果唐成公也不给,令尹囊瓦一气之下,又将唐成公一行人软禁了起来。
唐人觉得一国国君就这样被令尹囊瓦扣留,很没面子,便将马献给了令尹囊瓦,唐成公才被释放。
得到宝马的令尹囊瓦突然想起蔡昭侯还软禁在国内,一行人白吃白喝了三年也不领情,于是就召集蔡昭侯手下:“你们长期被软禁,都是由于蔡侯不舍得给饯别的礼物,楚国也养不起你们了,到明天再不准备礼物,就要处死你们了。”
随从回去后,反复劝说蔡昭侯活人不能让尿给憋死了,先割舍宝物获得自由再说,以后从长计议,于是蔡昭侯将玉佩和皮裘送给了令尹囊瓦,这才获得了自由。
在回去的路上,蔡昭侯越想越气,在过汉水的时候,将身边佩玉丢入汉水,发誓道:“寡人必报此仇,今后若再南向朝楚,有如此玉永世葬身汉水!”
蔡昭侯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回国的第一件事情就是亲自跑到晋国找晋定公,向其忠心的表达了结盟的愿望,并以儿子元和大夫的儿子作为人质,请求进攻楚国,并许事成之后,必以重金相谢。
次年(公元前506年)三月,晋国为求蔡昭侯手上的宝物,说服周朝的上卿刘文公出面,在召陵大会诸侯,集晋侯、宋公、鲁公、蔡侯、卫侯、陈子、郑伯、许男、曹伯、莒子、邾子、顿子、胡子、滕子、薛伯、杞伯、小邾子、齐国共十八路诸侯,商讨为蔡昭侯伐楚雪仇之事。
会上,蔡昭侯满腔悲痛的控诉楚国种种罪行,声泪俱下,与会人员义愤填膺,指责楚国官僚酒囊饭袋的工作作风,纷纷表示要替蔡昭侯讨回公道。
四十年前,宋国的西门之会促进了第二次弭兵,使得中原各国罢兵,如今这和平即将被蔡国打破,而且是以十八国优势兵力而来。
楚国危在旦夕。
关键时刻,惜财如命的蔡昭侯又一次扭转了他的命运。
由于此次会盟事关蔡国荣辱,蔡昭侯也珠光宝气精心打扮一番,结果成功引起晋卿荀寅注意,并向其索要蔡昭侯身上宝物,毫不意外遭到拒绝。
荀寅怀恨在心,就对晋上卿士鞅说:“这个时节阴雨绵绵,湿霉发潮,军中疾病滋蔓,如果此行不利,诸侯必将怀有二心。并且楚国也没做什么违背盟誓的事,如果我们为了区区一个蔡国而背约弃盟,不仅劳兵伤财,反而会失去信用,不如辞谢蔡侯。”
晋上卿士鞅也是一个贪得无厌之徒,听的出荀寅话中有话,见捞不到任何好处,便辞谢了蔡侯,使召陵盟会无果而终。
荀寅依然对蔡昭侯不依不饶,又劝说士鞅,让蔡国攻打沈国,名义上是惩戒沈国不出席召陵盟会。
与楚关系破裂,只能寻求晋国庇护,蔡昭侯明知按照晋国的命令会招来楚国的报复,也只有百依百顺。
同年夏季,蔡昭侯出兵攻打沈国,将所有怒气发泄在沈国头上,并将沈子嘉杀掉,覆宗灭祀,沈国灭。
沈国本是楚国属国,属国被灭,算是捅了楚国马蜂窝,楚昭王怒不可遏,陈兵蔡疆,准备荡平蔡国,蔡昭侯急忙向晋国求援。
晋国见蔡国做的也太过分,对蔡昭侯的告急不加理会,正在蔡昭侯心急如焚的时候,忽闻吴大夫伍子胥求见。
眼看淮河流域慢慢被吴国所控制,楚国却无动于衷,认为吴军只是小规模骚扰,不成气候,对所处的危险丝毫没有察觉。
因为楚国相信,就算整条淮河都是吴国的,吴国也打不进来,因为他们没有进入楚国核心区域的通道。
抱有这样想法的人是对的,至少暂时是这样,因为从防御的角度看,“荆山—汉水—长江”一线,为郢都提供了一道天然的三角形防线,加之“桐柏—大别山脉”的战略纵深,使楚都拥有得天独厚的天然屏障。
想打进来,很难。
我们来置身处地的设想一下,如果吴国要打入楚国核心圈,战术上该如何安排?
首先放弃从长江进攻楚国的想法,虽然沿长江西上直达郢都是最简单快捷的途径,但长江流域航线过长,楚军守备森严,在逆流的情况下打一场水战,堂而皇之的攻取郢都,无异于自杀。
如果吴国越江东进,采取陆攻,更是一个不切实际的想法,吴国虽然屡胜于楚,但都是一些规模不大的游击战或者伏击战,在楚国东面大纵深地缘环境下,吴军还没打到汉水,自己也就被后勤消耗殆尽,更何况还要面对楚国驰援的精锐——方城之师。
如果吴国溯淮河而上,也是非常冒险的,因为淮河流域基本上是一马平川,且支流众多,受到南北向攻击的可能性要远大于长江,并且还要考虑在哪登陆的问题。
就算吴军顺利进入江汉腹地,如何突破汉水防线,也是一个令人头疼的问题。
以弱小之国力攻取强大之楚国,必须保证一战必胜,而保证一战必胜的前提,就是绕过楚国正面主力进行偷袭。
综合以上三个方案,似乎溯淮河而上是一个值得商榷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