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戾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
只是看到那鸦羽般的长睫，下意识的想让它轻轻颤动。
睫毛的上下翩飞就好像是羽毛轻刷他的心尖，一路痒到了他心底。
他冲小姑娘的睫毛轻轻吹了吹。
他自己都唾弃自己，变态。
他到班里的时候被所有人注视，讲台上的领读员手里的书啪的一声砸在地上。
响彻高二十一班。
韩戾路过的时候，好笑的敲了敲讲台，“继续啊。”
所有人都像是被他按下了按钮，又开始齐声背书。
只是心里都掀起滔天巨浪。
“唉唉唉，连……都来早自修了，我感觉高考的阴影已经笼罩在我头上了。”
“我也是。”
等到韩戾把整整齐齐的作业交给课代表的时候，更是惊掉了一众人的下巴。
“是……随便写的吧，是吧是吧？”
“不是，韩爷连期末考都交白卷，现在居然愿意写作业？？”
班主任罗汁听说这消息之后万分狐疑。
“是不是他自己做的？”
没人敢回答这个问题。
毕竟谁都不敢冒着风险去承受韩戾的怒火和报复。
有个女生想要说什么，直接被同桌拉住。
“你疯了，不知道之前蒋新城背后搞韩戾的状，最后被整的很惨吗，听说都抬上救护车了，身上全是血。”
韩戾坐在教室最后一排，一只手垫在头下面，一只手搭在桌前，埋头睡觉。
他忽然揉了揉头发。
班级里顿时像是被禁言一般安静了下来。
他只是抬起头，用漆黑深沉的眸子扫了一眼，直接从班级后门走了出去。
教室里的人像是忽然松了一口气。
陈小景为了补作业，早上也是很早就来了。
这会儿也顾不上补作业，跟着韩戾出了教室。
看着韩戾靠在栏杆上吞云吐雾，他心里竟然陡然升起一股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他想说……
蒋新城那事根本就不是那样的。
可是韩戾从来都没有说过只字片语。
处分、找家长、被训斥、被误会。
他就像是强迫自己接受这样的循环，一言不发。
最后千言万语到了嘴边，化成了一句，“唉。”
陈小景故作老成的拍了拍韩戾的肩膀。
被他一把拍掉。
“滚。”
陈小景和他认识了这么久，知道他这会儿心情不好，死皮赖脸的待在他身边，被迫闻二手烟。
“韩哥，韩哥，你看，那是不是程老秃。”
教务主任程飞腾，中年谢顶，人又凶又喜欢向上级谄媚，他们就在背地里叫他程老秃。
陈小景原意是想分散韩戾的注意力，结果看着看着忽然觉得不对。
“韩哥韩哥，那个是不是小绵绵？”
韩戾冷冷看了他一眼。
“乔同学乔同学行了吧，你快看，那是不是？”
韩戾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
教学楼中间的空地上，程着什么，看得出来油光满面的脸上都是笑意，甚至那神情谈得上和善。
“他那表情我怎么看怎么不舒服。”陈小景嘟囔了一句。
“下节课我请假。”
韩戾说完，没等陈小景反应就消失不见。
陈小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