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幼胭热情地挥着小手,可陆屿却是没有会应的。
不过,三哥哥窗帘也没有拉上。
他在看陆姐姐呢。
姜幼胭收回手背在身后,一蹦一跳地往屋子里跑。
她方才的动作都落在赵瑚珊和席崎的眼里,知道陆屿在阳台上的两人眸中划过笑意。
那辆车停了一会儿后才开走的,显然是也是注意到了。
“大哥哥,二哥哥,胭胭回来啦。”
姜幼胭从赵瑚珊的怀里抱回小乖,在喵呜声中顺了顺猫毛。
“胭胭妹妹刚才跟陆青瓷说了什么悄悄话?”赵瑚珊弯腰对着她挤了挤眼睛,“能跟我们说说吗?”
“不是悄悄话哦。”姜幼胭点头,杏眼弯弯,“当然能告诉哥哥。”
在两人略显好奇的目光中。
姜幼胭摇头晃脑地复述着自己方才的话,“我跟陆姐姐说,三哥哥没有说不喜欢演戏哦。”
呃?
两人诧异地对视了一眼,一同看向面前的娇小女孩。
作为发言人的赵瑚珊不由得问,“为什么胭胭妹妹会这么说?”
“艾?”姜幼胭疑惑,“哥哥们不也是这么觉得吗?”
他们这么觉得是因为,陆屿曾说过,他想成为了自己早放弃演戏的话。
他们相信他依旧是喜欢演戏的。
因为他的天赋和爱,他都不缺少。
“他说他早放弃了。”席崎开口。
“只是放弃,又没说不喜欢。”姜幼胭嘟着嘴不理解他们为什么问那么简单的问题,“累了就休息呀。”
“如果喜欢成了负担,就不能单纯地喜欢一件事了。”
“胭胭就知道一个真实的故事哦。”
“在安国有一神童少年,三岁识千字,可诵诗百篇。七龄思即壮,开口忧旱长。指物作诗立就,其文理皆有可观者。众人奇之,闻名络绎而来。”
听到后的赵瑚珊想着,这是胭胭妹妹那个时代的仲永?
“少年文思取于生活,天赋尚佳,且日夜练习,不曾懈怠。”
仲永之通悟,受之天也。其受之天也,贤于材人远矣。卒之为众人,则其受于人者不至也。
胭胭妹妹口中的少年后天依旧不曾懈怠,便应该不会与仲永般泯然众人。
席崎依旧听着,只觉得胭胭接下来的话会更出乎他意料,也更能给他带来惊喜。
“讨诗的人依旧络绎不绝,可少年本就取于生活,虽然看书丰富,但见识跟不上别人想要的新意,作诗愈发疲倦,文采也愈发普通,后来更是连打油诗都写不出来了。”
“众人见他不如传闻,便也不再关注。”
所以这个少年依旧是和仲永一样的结局?赵瑚珊抿唇。
说到这里,姜幼胭却停了下来。见两位哥哥在思考,她眨了眨眼睛,“但几年后,不为人问津的少年却连中三元,金榜题名天下知。”
“唉?”这神转折,是开挂了吗?
赵瑚珊的狐狸眼睁圆,怎么就跟逆袭小说似的,他又看了看胭胭妹妹,天马行空地想,不是被穿了吧?
“他那几年干什么去了?”
“先是将自己关在家中颓废,后来外出游历,如此心宽眼宽,不辜负天赋也不辜负自己意愿,加之笔耕不辍,孜孜不倦,自然就又站回了顶峰。”
不辜负天赋也不辜负自己的意愿?
赵瑚珊一下子就想到了陆屿,席崎亦然。
胭胭口中的少年就像进一个时空翻版的陆屿。
见赵瑚珊表情奇怪,以为他是不相信,姜幼胭嘟嘴,“胭胭说的是真的哦,那个少年就是胭胭的爹爹。”
“连中三元,爹爹可厉害了。”
“嗯,胭胭的爹爹很厉害。”注意到小姑娘的委屈的小表情的席崎揉了揉小姑娘的头。
姜幼胭拿自己的事情举例子,“胭胭喜欢作诗了,可一直被拿来和别的闺秀比较,胭胭就不喜欢了。”
天色将将亮了起来。
席崎眼皮动了动,便拧紧了眉头,昨晚喝得过头的,只觉得头昏脑胀,恶心得不行,刚要抬起手摁摁太阳穴,便是一停顿。
耳畔有清浅的呼吸,规律绵长。
他面色瞬间阴沉起来,风雨欲来,刷得一下睁开了眼睛,扭头去看。
然后怔愣在原地。
却是一张熟悉又陌生的脸。
熟悉的是,这张脸,他曾经近距离看过一年。
而陌生,则是因为,时隔四年,她成熟了,脸上的婴儿肥褪去,下巴尖尖,是一张弧度美好的精致瓜子脸。
就像他许多次想象中她长大的模样。
“胭胭。”他呢喃着,那双寒霜凝结的眸子软化不过是一瞬间的事。
他是做梦了吧。
竟然会梦到小姑娘。
她四年前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后,他们在公寓等了许久才相信她是真的不会再出现了,可即便如此,每年他们四人都会回到公寓聚上一次。
“小姑娘长大了。”他轻叹着,又怜惜着她消瘦,“只是瘦了些。”
“还是有些肉才更可爱。”
他伸手想要揉一下小姑娘的头发。
“你在做什么?”
姜幼胭迷蒙的双眼瞬间清醒了起来,眸中一片冷清。
她的声音冷淡又疏离,看着他就像在看一个陌生人。
“我是、”
我是你的冰块哥哥。
席崎却发现自己说不出话来,连身体也不受自己所控制起来。
姜幼胭的神色很古怪,她没有错过醒来时看到的他眼中的惊喜以及听见自己的话后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