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剧组回家是一条漫长的路,夜色在几人的交谈中早已降临。
盘旋交错的高速公路上灯光一如既往地兢兢业业工作着,照耀着这段极具现代化代表性的钢筋水泥建筑,色调冷硬。
而更远处是大片的绿化和少有的亮起光点表明有人居住。
依稀还能看见那架高耸入云的摩天轮模糊的光晕。
而车内,却一派温馨。
他们不是不可以选择在剧组安排的酒店下榻。
只是,梦寐以求的温暖,谁又能拒绝呢。
他们要回家的。
在经过闹市区的时候,姜幼胭并没有因为外面的嘈杂和斑斓的灯火而吵醒。
因为升起的玻璃暗板、赵瑚珊撑在她额上的深色外套,被小心翼翼塞进她耳朵里的耳塞。
她一直睡得很香,脸颊也因为熟睡泛上了红晕。
“胭胭!”
他小跑到莲花池边,弯下腰,轻轻地喘息。
锦鲤在荷花下一跃而起,水珠溅在他的脸上。月光落在锦鲤身上,伴随着一串银铃般的笑容,绯璃点在水上,长发飞舞,红衣飘飘,他左手拿着一株莲蓬,右手正往嘴里丢,笑着:“这莲蓬好甜!”一边向他递来。
正如初见时,他掬一捧泉水,眉眼弯弯:“七妄,这里的水好甜。”
“笨绯璃!”七妄忍不住笑,却接过了绯璃递来的莲蓬。
“你不是说了惊喜要藏好?”陆屿油盐不进,笑得怡然自得。
我不气。
赵瑚珊抿唇。
哗啦啦的水流声,陆屿拿过他的杯子给他接水,轻笑,“你等着就好。”
陆屿把接好的水递给他,赵瑚珊瞥了一眼,不接了。
“三哥哥!”姜幼胭哒哒地跑下楼梯,立刻然到陆屿身边,拉了拉陆屿的衣角,眨了眨眼睛,藏好啦。
绯璃暂时安家在堂前的荷花池。
小沙弥们发现七妄小师叔来的频率比以往多了许多。
了空:“是莲花开的更妍丽了吗?”
了然:“我可没发现花和往日有什么不同。”
了能:“莲花池好像多了一条受伤的锦鲤。”
了见:“七妄小师叔才不爱养鱼呢,他总爱读写经文。”
了空:“那小师叔是为什么呢?不过,小师叔一向要稳重得多。”
合:“唉,小师叔和我们就是不同。”
“噗嗤。”
“谁?”了空连忙回头,然后垂下头,十分恭敬:“优昙法师。”
“优昙法师安好。”
“安好。”
优昙笑了笑,看着七妄僵木木的小脸,揉了揉七妄的发:“小老头。”
“师父!”七妄红着脸低下头。
“罢了,为师去找明德师兄下棋罢。”优昙又是一声轻笑,转身离去,暗金色的袈裟在阳光下烨烨生辉。
小沙弥们纷纷围在莲花池两边,对七妄好奇又怯怯。
了空踌躇了一会儿,还是问道:“七妄小师叔,你是来看鱼的吗?”
“嗯。”七妄点了点头,便转身探头去看莲花下的锦鲤,绯璃的伤未好,游动也比其它的鱼要来得缓慢。见七妄来,绯璃游近了些。
变回鱼身的绯璃是说不了话的,七妄看着她,念了会儿经文,是静心咒,绯璃小弧度地扭了扭鱼尾,似乎是在抗议。
七妄蹲下身小声地解释:“师父说,静心咒对你的伤有益。”说着,七妄拿出小瓷瓶,向绯璃身上洒去。
绯璃有些躲闪,动作依旧很小,七妄便已经连忙解释:“别怕,不疼的,这个药粉的药性没有上次的烈,是师父特意调的。”
七妄小心地洒在鱼身上,动作轻柔细致,嘴上却忍不住抱怨:“笨绯璃,那么怕疼还要去挡。”
“还不是担心你,哼。”锦鲤傲娇地扭过身去,眼睛却看向七妄。
“谢谢你,绯璃,所以要快些好起来。”七妄也不恼,眉眼弯弯地看着绯璃:“等你好起来,我们一起去采莲蓬。”
七妄弯着腰,又凑近了绯璃一点儿,用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小声地说,“绯璃,七妄不介意你是妖,师父说了,妖也有好妖。绯璃对七妄来说,是最重要的朋友。”
“七妄也是绯璃最重要的朋友。”锦鲤迅速红了眼睛,泪珠滚进水里,鱼尾轻轻一摆钻到莲花下。
绯璃心道:“笨七妄,绯璃才不是妖,绯璃是鲛人,很厉害的鲛人。”
“哎?绯璃,你别游远了,还有药粉要洒在水里。”七妄忙小声喊,“师父说这样鱼鳞就会很快好了。”说着伸手拨动了下水,涟漪一圈圈泛开,七妄的笑脸和荷花映在涟漪中。
绯璃只能摇晃着尾巴回来。
小沙弥门围在两边看着七妄倒药粉和锦鲤聊天,都瞪圆了眼睛,捂住了嘴巴。
“咦?”了然惊讶地低呼,七妄回头去看,几个人你推我我推你地放轻动作离开。
了然:“小师叔在和锦鲤聊天唉。”
了见:“小师叔也会那么幼稚啊!”
了能点头:“我以为小师叔只喜欢念经文呢。”
了空点头,又摇了摇头:“这样的小师叔更好亲近了呢。”
“嗯嗯!”几人认同得点头。
了见圆溜溜的眼睛看了看七妄又看了看了空几人:“那我们以后下山买糖果要叫上小师叔吗?”
了能皱眉:“哎?小师叔是因为害羞,平日里才不好意思和我们在一起玩的吧。”
了空低着头,转了两个圈儿,然后右手握拳在左掌上一拍,恍然大悟道:“我们以后偷偷地把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