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此物,你肯放哀家了么?”赵太后拿着太后印玺在那什长的眼前停留了许久,她是要这个狗奴才睁大眼睛好好地看清楚。
什长面露铁青,他的手下也是不知所措,太后印玺既然被拿了出来,在没有秦王的咸阳宫里,太后就是这座城的主人。
“太后果真要动此大权么?”什长深吸口气问。
“为了进王上书房而动用印玺,这势必会被史官记载进史册里,还望太后三思!”什长又是重重拜上一礼。
“还请太后三思!”什长的手下也是一齐抬手拜礼大声道。
“让开!”赵太后震喝道。
什长见太后执意如此,只好起身并下令属下将书房的门打开。
“此事,卑职会如实禀告王上。”什长看着赵太后跨进书房,他不假思索地说。
赵太后停下脚步,把头微微一侧,她选择用沉默以示自己的决心。
书房门被士卒合上,韩夫人也是一脸讥笑,今日她跟这赵姬来果然是跟对了。
动用太后印玺也要强行进入书房,只怕是这个赵姬是觊觎书房里的秦王印玺。
两大印玺在手,莫说这整个咸阳城,整个秦国都得听她号令。
这个女人真是不简单呐,当初先王真是瞎了眼找了这个女人!韩夫人眼神逐渐恶毒,也是在冷哼中选择离开这里。
既然她已经知道了赵姬的所有举动是为了独揽大权,那她也没有必要待在这了,她发誓一定要让赵姬彻底翻不了身!
赵太后进了嬴政的书房也是直奔他的桌案,她清楚自己所剩的时间不多必须尽快找出秦王印玺和那半块的兵符。
可她翻遍整个桌案,周边的书架都找不到那两样珍贵的物品,最后赵太后神情崩溃,她怒喝一声扫。
“政儿,你个骗子!你个大骗子!”
赵太后哽咽一声,她无力地靠着书架上而后慢慢瘫坐在地板上。
她的双眼空洞无神,没有秦王印玺和兵符,就算嫪毐有着其他关系,没有大军一切都是无稽之谈。
“你根本就不是为了哀家着想,你也根本不爱哀家......”赵太后边抽噎边小声道。
她想她赵姬的一生就到这了,她权倾朝野八年也只是弥补了在赵国受的那七年的苦,她想拥有更多,可上天却戏弄了她。
过了今日,她就真的只是个太后,只能安排政儿的婚事和打理他的后宫,她最爱的嫪毐也将被处置离她而去。
她又是孤家寡人了,她也年老色衰了,真的会有男人心甘情愿做她的男宠么?没有大权的她还能做什么?
赵夫人坐在地上思绪了很久,最后她抽了下鼻子从地上起身,她环视这间书房最后一眼,她想这是她最后一次来这了。
赵太后缓步前行,当她正要打开书房的门时她停下了手。
“政儿,娘亲给你书房装了暗格,这样政儿就可以把心爱的东西藏在那不用怕被人发现了。”
“可母后知道呀。”
“傻孩子,母后才不会去看政儿藏了什么东西呢,那是政儿的隐私,只能政儿自己知道。”
“那谢谢母后。”
赵太后重新回到书房内部,她一边朝着那隐匿的暗格走去一边发出惨笑。
最后她将那暗格抽出,里面静静躺着秦王印玺、兵符和一捆简牍。
这暗格是她为政儿装的,曾经的她也爱政儿,可随着握着大权越久,她对这份爱就越淡,现在更是对政儿只有恨。
做母亲做到这份上,她也算是枉为人母了。
赵太后将秦王印玺和兵符放进了袖子里,她看了眼那捆简牍,再三犹豫下还是将简牍拿了起来并将其打开。
赵太后看完简牍默默把它放回暗格中,她红着眼,眼眶渐渐湿润。
她静静地离开书房,推开屋门,在卫队的目光下慢慢离开。
简牍是她写给政儿的那封私信,他傻傻地将它保存,上面还有着一句他自己补上的话语。
“母后,你能回来真好。”
“头,我怎么觉得太后从书房里出来后像是变了一个人?刚才太后从我身边走过时,我感觉到了鼻子一酸。”一名士卒对着什长说道。
什长剐了他一眼,“想活命这话就咬碎了吞进肚子里明白么?”
“是!”士卒也是给了自己一巴掌,恭敬地退到一旁。
“你们好好把守在这,我得快马加鞭赶去雍城将此事禀告给王上。”什长对手下嘱咐完也是动身离开,他觉得这个咸阳要变天了。
公元前238年,赵太后将偷来的秦王印玺和自己身上的太后印玺交给嫪毐,嫪毐凭俩印玺从阳陵统帅手里要来了另外半块的兵符。
两块兵符合二为一,嫪毐以此兵符调动了整座咸阳城的军队,以他为统帅,他势力集团的那些高官为副手。
而这场政变的幕后主谋赵太后则是出乎意料地选择回到自己的寝宫里,她将房门紧锁不允许人任何进来。
嫪毐苦劝无果只好作罢,他将所有军中事宜全权交给了内史和卫尉,由两人指挥大军。
大军整顿完毕,嫪毐下达了最后的军令,进攻雍城!
雍城,加冠完的嬴政接过侍女递来的干肉,他从北面的闱门出来,缓步走进大堂,面朝北拜见华阳太后,礼成则献上干肉。
华阳接过干肉起身离开,嬴政拜礼送别华阳太后,华阳太后也拜礼回应着。
冠礼的程序已是临近尾声,只等嬴政给秦国各代先王烧香叩拜后便可开宴酬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