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木这个名字在那份档案里。”佐佐扭捏地提了一句,就想蒙混过关。大家都盯着他,催道,“你倒是说啊你。”佐佐有些焦虑,“我不能再说了,我连金鸢天狗这件事都不该说。这些都是公司机密。我这是背叛公司。要被开除的。”
夏莎不以为然地笑了,“大家都签个私章协约就可以了。内容就写,谁泄露出去,谁就化作一滩脓水好了。”她像是想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一脸狡黠地环视每一个人的脸色。
银角大人马上说:“我不要听了,你别说给我听,我不打算和你签私章协约。”他又暗自数了一回人头,123456,心里稍安。“我要回鹿儿岛去了。这次的事情圆满结束。酬劳就请你们到时候派狸元坐着这个云丹壳儿,走海路来鹿儿岛吧。记得和狸元说是金角大人收。这是公派,狸元要到族长的账户里。”他就手从衣襟里掏出半个海胆壳,递给佐佐。这个海胆壳上头的刺每根都起码有20厘米长,佐佐用两给手指头捏住了边缘没刺的一小块地方,尴尬地鞠躬表示感谢。林微昕佩服地看着银角大人,不愧是银角大人,这是到底揣在哪儿来着的?完全看不出怀里能放这么棘手的东西。
柴珺客气地对银角大人说:“这位大人,还是等帮我和妹妹。”银角大人倒是犹豫了一下。可是越来越强烈的不祥的预感让他决定还是先走为妙。他和蔼一笑:“这位大人,初次见面还不知怎么称呼,失礼了。两位可以之后来鹿儿岛,到时候我定将用我所学,帮你们精心治疗。今天这里也没有趁手的工具,不如等上几天,我必在鹿儿岛恭候大驾。”柴珺客套地笑了一会儿。板了脸,“今日事今日毕,银角大人。不要推脱了。”银角大人僵住,轻轻叹了口气,从善如流,答应下来。
林微昕如坐针毡。这个柴珺脾气怪就算了,老是要勉强别人。可这个银角大人都认怂管他叫大人,顺从他的意思。难道。。。林微昕渐渐不安起来。
林微昕从小的特点就是极度没有特点。她可算是哪个方面都泯然于众人间。要说她有没有幻想过自己一朝之间变成大美人儿,变成女强人,甚至林爸一夜之间冒出个太后的妈妈这种桥段,她都是想象过的。可那只能算是一种有趣的loser的神游罢了。她并不痴迷于这样的想象。总的来说,她是一个现实的人,不算勤恳不算爱思考,但是她尊重种瓜得瓜,有付出才有收获的人类世界的普世价值观。不期望中大奖,遇到瞎了眼的白马王子,当然也不包括找到失散多年的王子亲哥。
所以当众人被关在竹笼子里,她却能坐在软垫靠背椅上时,她第一反应是我配不上这样的待遇,我就该站在笼子里,和他们在一起。她不想被赋予特殊的身份和能力,她也不想和大多数人不一样。她只想和大多数人一模一样。如果刻苦一点,也许就像佐佐那样博学一点,在豆狸居酒屋做个小领导,如果惫懒一点,也就她现在这样,是个挂钟也可以每天羞辱她一回的临时工,漂亮版的她也许就是夏莎,熬出资历来,最好最好不会强过银角大人去。而二玉,公主是她心里早就划清界限的身份,白日梦好做,梦醒时难熬。她深谙“寻常”也是不错的人生观这个道理。
更何况,金鸢天狗这个名头听着高级,可这千万年来,顶着这个名头出生的,大多数刚出生就被杀死了。好好的,她为什么要不知死活往上靠呢?
心里想明白了。态度上就表现出来了。
银角大王从衣襟里掏出两瓶亮闪闪的溶液,介绍说,一人一瓶喝完就可以马上恢复修改前的记忆,只不过这个记忆只能保持一个时辰。所以可以准备好纸笔记下来。等日后,再去鹿儿岛找银角大王施术完全治好。他递给柴珺一瓶,又把另一瓶递给林微昕。
林微昕没有伸手接。
柴珺看着她,“林微昕,你赶紧接过来。喝下去之后,咱们就可以把事情搞清楚了。我们是谁,父母是谁,豆狸居酒屋的人到底对我们做了什么。”林微昕奇怪地看他一眼。“知道这个干嘛?”柴珺想一会儿才答得出来“你不想知道真相吗?我们先要找到我们自己,才能真正地活下去。”
林微昕皱了皱眉头。“可是我不想。”柴珺就冷了脸。
林微昕说,“我爸不知道我是捡来的,他没有这个记忆。而我爸还是我爸,就是我想要的。”她惨然笑一笑,“现在你非要把这些真相找出来,我们今天还能不能活着走开?”她这话说出来时,扫了一圈那些几个小时前还是朋友的人。她看见他们避开了和她对视。
如果是豆狸事务所多年前的案子,那势必要结案。要么去收货人手里,要么回送货人手里,要么,豆狸心怀天下安危,替天行道,也不是不可能。她就是个没本事的普通人,最接近法术的行为就是哭的时候吐了一堆竹笋出来,结果编了个大球,把自己裹里面,差点闷死了自己。还不如没有法术呢。她能跟哪一方说不吗?
这个一切神奇的经历开始的地方,也要是她普通人生终结的地方吗?
柴珺神色复杂地看了她一眼,拔开瓶塞,一口就把药喝了。才喝下不到30秒,他哇就吐了一大口血出来。他不敢置信地看着银角大人,“你给我的药是什么?”林微昕扑过去扶住柴珺,二话不说就哭了起来,“柴珺你根本没有醒过来是不是。你什么都不知道,你就来了,你要是知道了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