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疑惑地问道:“桃花又没有香气,何来的桃花瘴?恕我孤陋寡闻,并没有听说过桃花瘴这个种类。”
窦雁也不很自信地答道:“我在叶榆的时候,曾经听说过。有种被称作‘桃花瘴’的。与寻常的以味道命名的瘴气,像什么“百花瘴”或者以植物命名的瘴气,像什么‘黄茅瘴’,都不一样。”
“这里取得的桃花的花意,并非香气。说是瘴气,不如说是一个小的幻境。也有说是一位神女设下的小机巧……”
安忽然打断了窦雁道:“能不能快点说重要的信息,等你说完,他们骨头都被化完了。”
窦雁顿了顿,小声抱怨了句:“这不正要说重点,你就来打断。”
继续说道:“刚才说了这桃花瘴不是瘴毒,是个困住人的幻境。听说都是一些小情人被抓了丢进去,有的很快就放出来了,有的好久也出不来。要是不能及时出来,在里面呆久了,出来会生场大病。”
“传说是滇云这里某位神女,深感山中岁月寂寞悠人在山盟海誓,神女觉得他们口气太大,就随手圈了一棵桃树,把这对小情人丢进去,试试人心。”
“所以,不会死人对吧。”安问。
窦雁迟疑了一下说:“这都是道听途说,要是真的的话,那不会伤及性命。最多就是出来后生场大病,一刀两断,劳燕分飞。”
安若有所思点点头,“那倒也不错。”
窦雁心里琢磨安到底是一种什么心态,不由有点出神。
杜若听了之后沉思片刻说:“还是找找有没有从外面打破结界的办法。这些传说未必属实。”
瑶光听了窦雁所说,总觉得这个说法有点耳熟。怎么感觉他那个时代,隔壁的金莲山也有过类似的传说。
他仔细回想起来。
从他们居住的滇南泽河台出发,走2、3个时辰,就到了金莲山。
族里人传说,金莲山有棵桃树,不知长了多少年,一年有四季都在开花,整树开满灼灼桃花,远看似粉色流云谪落山间。只是不是什么人都能见到这棵树的,有的人去几次都见不到,有的人一去就见到。
桃树有灵,若有两情相悦的男女正好看到了那棵桃树,就可以在树下求个叶卜,看看姻缘。听说极为灵验。
那些未成婚的年轻男子遇到倾心的女子,总会极力约着去金莲山碰碰运气。
遇到的人虽说只是做个叶卜,却会在那耗费大半天时间。叶卜再复杂,也不用算上半天时间。
彼时民风开放,青年男女夜里约着看个月亮很是寻常,并不需要以求卜做借口在外同宿。
这都是叶卜姻缘得了吉的。也有回来就不再来往的,甚至鸡飞狗跳的。那些往往回来得更晚,花费更多的时间。
若说得了吉,借机同宿还能说得过去,那些得了凶的,再多看对方一眼都觉得心肝刺痛,为什么还要花那么多时候在一起呢?
瑶光对这点还是一直有点好奇的。只是他身为大毕摩,要端着一身气度,自然不好去打听别人做了些什么。
偶尔也会听到族里人对出去遇到桃树,做了叶卜的人嬉笑打趣,或窃窃私语,无非也就是扯些男女之事,不值一提。
唯一有一次,瑶光听见一个回来后垂泪良久的女子同她的同伴在河边说道:“原来他心仪之人并非是我,只是那女子看不上他,他才转而与我一起……”
那时瑶光还想,这人真是古怪,明明是去求姻缘,居然会把这些心底的算计说给自己的伴侣听。
现在听了窦雁的说法,大概是幻境里有吐真魇,由不得不说真话。
这样想来,这个桃花瘴恐怕真是哪位神明闲暇时的手痒之作。纯粹是多管闲事用的,大概就真只是为了试试人心了。
这样一想,瑶光放下心来。
这时,安随意地说道:“他们是不是被关在里面很久了,好多天了吧。那按照窦雁你说的,出来多半就要劳燕分飞了。可惜。”
窦雁瞠目结舌,忙解释道:“我没说过,不是我,我不知道,我都是听说的。”
安“啧啧”两声,摇摇头,继续绕着结界看有没有办法进去去了。
过了一会儿,突然听见杜若喊他们过去。
杜若指着结界的一条边界问道:“你们看这里是不是有两层结界?有人在原本的外面又套了一层?”
众人一看,似乎是这样的。能看出来的原因是结界地下土被挖松了……
杜若忽然感觉到了一丝熟悉的灵识,他仔细辨认着,忽然“啊”地一声。是他送给林微昕的那只金叶甲虫。
于是杜若试着建议那金叶甲虫继续挖下去。
很快,甲虫就挖了条通道出来。
杜若看着眼前这只玳瑁龟大小的甲虫纳闷极了。林微昕是拿什么喂它,把它养这么大的……
杜若招呼大家一起进去。
窦雁忽然虚弱地出言阻止了一下,“这桃花瘴,也有人管它叫‘阮郎瘴’……”
杜若和安莫名其妙看着他。
窦雁更觉心虚,道:“就是说有个叫阮肇的少年,入山采药,遇见桃树,吃了桃子,然后就遇到了仙女,夜里与仙女同宿的人族典故……”
杜若恍然大悟,“啊……不能贸然进去,那要不先发个名札?”
话正说着,安已经变作一只小狐狸,毫不在意地从金叶甲虫挖的地道钻了进去。
杜若看看窦雁,也随着变了个狐狸进了地道。
窦雁想着,下次还是不能讲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