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林姆很快就跟着劳埃德走进了办公室,他身体微微前倾,毕恭毕敬地问:“亚当斯先生,您叫我有什么事情吗?”
亨利没有直接询问电报的事情,而是关切地问:“科林姆先生,外面那么多货主排队登记,你的办事员一个人能忙得过来吗?”
“别担心,亚当斯先生。”科林姆回答说:“又从码头过来了两名办事员,有他们的协助,比尔可以很轻松地完成自己的工作。”
得知外面有足够的人手,至少在短时间内科林姆不会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亨利才把话题转到了那份电报的事情上:“科林姆先生,我想问问,您昨天是否给波亨女士发过电报?”
“给波亨女士发电报?”科林姆听到亨利这么问,把头转向波亨女士所做的位置,意外地问:“您说我曾经给您发过电报?”
“是的,科林姆先生。”波亨女士肯定地回答说:“电报上说,让我昨晚八点到多佛尔港来收货。”为了增加说法的可信程度,她从挎在手臂上的小包里,掏出那份电报递给了科林姆,“诺,这就是我收到的电报?”
科林姆双手接过电报,只看一遍,就毫不迟疑地说:“假的,这是假的。且不说我们从来不会发电报通知货主提货,而且这提货的时间也不对啊。”
亨利听到这里,不动声色地问:“哪里不对?”
“我们运送货物的驳船,是上午九点到达港口。”科林姆用手指在电报上点了两下,嗤笑一声说道:“可这上面的时间呢,却是通知波亨女士晚上八点提货。要知道,我们每天基本都是六点就下班了。”
见科林姆也发现了和自己相同的疑点,亨利便继续问道:“科林姆先生,那您觉得这份电报,会是谁发出的呢?”
“对不起,亚当斯先生,我不知道。”科林姆回答得很干脆,“不过我觉得发这份电报的人,应该是没有安好心。”
就在亨利琢磨是不是自己无意中得罪了谁,才会出现这么一封来历不明的电报时,忽然听到一旁的波亨女士问:“亨利,你到多佛尔港的事情,告诉波西亚了吗?”
“没有。”波亨女士的话提醒了亨利,自己不告而别,此刻的波西亚还不知多着急呢。他连忙起身走到了桌边,抓起电话耳机和送话器,准备给波西亚打电话。
亨利没想到多佛尔港看着是一个小地方,但通讯还是蛮发达的。他向接线员说清楚要拨打的电话地址后,不到两分钟时间,电话就接通了。
电话另外一头的波西亚,听到耳机里传出亨利的声音,顿时有些激动地问:“亨利,你如今在什么地方?我到处打听不到你的下落,真是急死我了。”
“对不起,波西亚。”亨利有些惭愧地说道:“我如今在多佛尔港……”
“什么,你在多佛尔港?”波西亚吃惊地问:“你怎么跑到那里去了?”
“我们从法国运回来的香水,出了点问题,我和波亨女士、劳埃德赶过来处理的。”
“我听说香水股份的股价暴跌,原来是运输的货物出事了。”波西亚着急地问:“出了什么事儿?”
亨利看了一眼正在和波亨女士说话的科林姆,为了防止对方的难堪,有意压低嗓门说道:“运输香水的货船,在英吉利海峡沉没了,我们的货全部沉入了冰凉的海底。我们匆忙赶过来,是为了和运输公司的老板谈赔偿事宜。”
“你住在多佛尔港的什么地方?”
“港口附近的城堡庄园旅馆。”
“亨利,你听着。”波西亚在电话里急急地说道:“我马上乘最近的一班列车,前往多佛尔港找你,你可一定要等我哦。”
听到波西亚说她要到多佛尔港来,亨利不禁一阵心慌,连忙说道:“波西亚,我们明天就要赶回去,你就不必来了。”
“亨利,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如果我不待在你的身边,我的心里会不踏实的。”谁知波西亚在电话里固执地说:“好了,你不必再劝我了,我必须立即赶过去找你,你别忘记到火车站接我。”
放下电话,亨利顿时有些六神无主,波西亚马上就要过来了,肯定会发现自己与波亨女士住同一间房。虽然这样的韵事在法国算是很浪漫的事情,但在保守的英国,却不一定会被人所接受。
“亨利,”正在和科林姆交谈的波亨女士,见亨利挂断电话后,就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连忙起身走到他的身边,低声地问:“我看你的情绪如此沮丧,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
“波西亚要来了!”亨利苦笑着对波亨女士说:“我本来想阻止她的,但她却说,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她觉得自己有义务待在我的身边,因此她会乘最近的一班列车前来多佛尔港。”
“什么,波西亚要来?”波亨女士被亨利说的话吓了一跳,她抬头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紧张地说:“这么说,再过几个小时,波西亚就会出现在这里。我看,我们应该尽快返回城堡庄园旅馆,处理一些善后事宜。”
两人叫上了劳埃德,和科林姆交代了几句后,就匆匆离开了运输公司。
见两人行色匆匆的样子,劳埃德有些不解地问:“亨利,出什么事情了?我怎么看你们两人都是神色慌张的样子。”
“波西亚要来了!”接下来的事情,还需要劳埃德的配合,因此亨利并没有向他隐瞒真相:“我们要回去处理一下房子的事情。”
“波西亚怎么会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