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着她长到一十四岁……
有些奇怪的话,秦涩皱了皱眉,但一时间也抓不住哪里奇怪,沉吟,只问道,“那她人呢?”这是他现下最关心的问题。
对方却不紧不慢,又耸了耸肩,将床上那人的手腕塞进被子里,转身走到桌边刷刷刷地下一张单子,转首递给已经极具眼色凑上来的小二,“去,按这个继续抓药。”
那小二一改方才憨憨模样,笑得机灵又可爱,露出两颗虎牙,“好嘞!”说着,麻利地下了楼。
西承嘴角又抽了抽,指了指那小二离开的身影……这,这判若两人的模样,他是怎么做出来的?
只是,显然没有人理会他。
煦渡给自己倒了杯,喝了一口,冷的,嫌弃地放下了。放下后才抬头去看秦涩,指了指床上那人,“你们官府素来办事都是和稀泥,我们是知道的。所以,据说逮着那个什么千刹门的时候,我们就没信。都说了,我们家的人啊,护短。”
“何况是那么个宝贝疙瘩。”
“如今,这人找到了小笙头上,安歌自然是坐不住的,于是差遣了这人去查。如今,你也瞧见了,这人被人伤成这样拼着最后一口气回到这里复命,安歌哪里还坐得住,连夜便去了,当然,他是不会告诉小笙的。”
“但我说了,我们家的人啊,都护短。安歌护着床上这位,小笙护着安歌,何况,这事还涉及到了她的小厮,纵然相处时间不多,但被她划归在自己羽翼下的人,哪里由得旁人窥伺?”
下面的话,他没有说。
老头子给了小笙一点势力他知道,但他没想到的是,小笙会将人安排在了无名酒楼里,于是,这事就露馅了。
当晚,安歌前脚走,后脚言笙就来了。
当然,问他是没有用的,他是真的不知道。彼时他甚至还不知道言笙怎么就那么“恰巧”地来了,没想到,不过一会儿,门外进来个人,全身白袍,之前在白云寺山上见过,那人指了个方向,言笙二话不说,转身就走。
盯了这一夜加今日一日,煦渡实在累得慌,煦渡面色也有些发白,说了这一会儿话也是疲累的很,当下便皱着眉喝了口凉茶,也不等对方问,手一摊,“别问我他们现在在哪里。我不知道。从我进了这间酒楼,我连这个人是谁都不知道。”
“小爷我就是负责将他救醒。”
他没有说假话,虽然也担心那两人,但煦渡知道有些事情自己帮不上忙,唯一能做的,就是救醒眼前这个人,至于打架、报仇的事情,他……最多制点毒。
秦涩便没有再问了。
如今,似乎想要知道一些什么,必须等床上这人醒来,他看了一会,见对方气若游丝的,进气还没出气多,有些不甚信任地开口问煦渡,“能醒么?”
煦渡是真的累了,支着脑袋点啊点,猛地一下没支住,滑了,一瞬间清醒过来,“不能醒等安歌回来躺那的就是小爷我了。”
那就是能醒了。
秦涩便在许多边上坐了,也给自己倒了杯凉茶,倒是不嫌弃,沉默地喝着,等人醒来。
……
而此刻。
天黑沉沉压着,冷风呼啸而过。
遒劲枝干张牙舞爪,将本就沉凝的夜色分割成诡谲而可怖的块状,看起来愈发地寒意森森。
那样的夜色里,雪地中的三个人看起来就有些显眼了。
一个青灰布袍的男子站在一边,对着对面少女皱着眉低声喝斥,“胡闹!你跟来做什么?!煦渡那小子告诉你的?”
少女全身笼在素白狐狸毛皮斗篷里,看起来身形愈发娇小,闻言撇撇嘴,半点不将对方的疾言厉色看在眼里,“没有。你又没告诉他,以他的脑子哪里能猜到。”
她也不瞒着,“不过是九衾前阵子给了我点人,我留了一个在无名酒楼,以防万一,这不,你瞧,就用上了。”
少女有些得意,像是偷到了糖的孩子。
安歌面色不大好看,但如今这人跟来了,自己定是赶不走的,若是定要赶了,她也一定不会乖乖回去。与其让她一个人在这茫茫雪域里兜兜转转,不如由自己带着,至少还能照应一二。
当下只沉吟片刻,便低着声音叮嘱道,“跟紧我,别乱跑,知道么?”
少女歪着脑袋,背着手,装可爱模样,很是听话的点点头,应地肯定又坚定,“嗯!好嘞!”
这丫头,越乖越不可信。安歌却也无奈,能怎么办呢,整个白云寺哪个不将这丫头捧在手心里护着的,当下只能寒着脸警告浮生,“盯着她,不许跑远了知道么?”
口气就没那么好了,浮生似乎也没什么感觉,只点头,不说话,瞧着也不甚靠谱的模样。
安歌无奈,叹了口气,这两个人,年龄不大,但惹事的本事都不小。
一个,听说是隆阳城里一个小乞儿,天天被打,没想到关系到这种地方的秘密组织里,另一个,没事上街捡个小乞丐回去,是嫌弃白云寺人丁不旺么?还是觉得两个师兄宠着她还不够?这个小没良心的!
他没好气地瞥一眼浮生,愈发得有些不待见,甩了脸子往前走。
言笙自然知道安歌这一眼是什么意思,没说话,低着头摸了摸鼻子,跟上。没办法,说到底,这件事终究是因为自己而起。
……
而在遥远的西秦都城隆阳城里。
有两个江湖打扮的男子,从住宿的客栈里走出,偶有夜间赶路的路人,回头匆匆一撇对方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