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文家还出过一位秘术师,很多不合理的地方就解释的通了,归晨详细规划了一下接下来的调查方向,却又被眼前的问题难住了。
原本她将文家定为主要的突破点,但现在看来只要那位文渊文莘蔚还在述职,那文家就不会完全失去依仗,不可能尽说实话。
村中的农户接连跑到郡府来告状,儿子又被羁押了,文家怎么也会得到风声,那么想要从他们家中搜出证据应该已经迟了。
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让文家孤立无援自己吐露真相,但前提条件是,那位文渊文莘蔚也得被羁押,才能让文家真的有所顾忌。
可是那名文渊莘蔚是一名在职秘术师,这些年又一直在偏远城镇述职,表面上看来与这桩案子毫无关系,不可能无凭无据地就把人押回来。
所以要是想将文渊莘蔚羁押,还是得先找到实证,才能向郡伯去申请羁押令。
此刻最难找的也就是这份证据了。
归晨漫无目的的在郡府中走着,心中思量着该如何拿到足以让文渊莘蔚被羁押的证据。
文氏一族血脉相连,生死荣辱休戚相关,所以想从文家拿到证据应该是不可能的。而周围的农户本就是受害方,手中肯定不会握有实证。
那现在唯一剩下的就是那位林掌司了,利益纠葛能有什么情分?而且联想到林掌司之前的言行,他一定会为自己留有后手的。
想到这里,归晨便向关押文莘蔚和林掌司的监牢走去。
归晨站在关押林掌司的牢房前一言不发,只是径自盯着他,半晌,林掌司终于被她盯的有些发毛,站起身来开口道:“公仪莘蔚有话不如直说,干站在这里只是浪费时间罢了。”
归晨来回踱了两步,轻笑了了笑答道:“我没有什么要说的,倒是你,难得见了我的面,没什么想说的吗?”
林掌司面上仍是一派平静之色,理了理凌乱的发丝道:“想来是曹氏的案件解决了,村中的农户全都呈报上了类似的案件,他们所持的地契都写了什么,我最清楚,想来公仪莘蔚是找不到头绪,所以才跑到这里来看我的。”
说完他抬起眼睑看向归晨又说道,“我想公仪莘蔚也不想兜圈子,不如直接开出你的条件吧。”
看来他是早就料到会有东窗事发的一天,按照他的说法,文家的所作所为他也都是清楚的,事到如今还能这么淡定,归晨更加确定他一定为自己留有后路。
“我没有条件,查清案件才是我的职责,至于后续如何处置,涉案人员如何发落,这些都不是我要考虑的事情,而我也不会做超出自己职责范围的事,比如去为你进言。”
归晨将话说得如此直白,倒是让林掌司一时错愕,他迅速调整了面部表情,仍恢复到方才的淡定模样:“既然如此,那我与公仪莘蔚也没什么可说的了。”
虽然林掌司已经摆出了一副不愿再开口的模样,但归晨还是没有离开的打算,她边在心中琢磨着这林掌司到底想要个什么样的结果,一边开口说道:“怎么会没什么可说的?我们可以说说文渊文莘蔚。”
林掌司听到这个名字后虽然心中一震,面上却没有表露分毫,还是低着头一副不愿言语的模样。
归晨见状并没有强求,只是自说自话道:“我知道林掌司在想什么,这桩案子牵连甚广,如今州侯派遣的特使又住在府中,郡伯为了顾全颜面一定会紧盯这桩案子,若是我久久不能破案,那么郡伯一定会将案子转交他人,到时候林掌司就又有机会听条件了。”
她话锋一转接着说道:“不过林掌司你是聪明人,对自己所犯何罪应该清楚的很,无论接下来的案件情形如何,你收受贿赂私自篡改府内卷宗都是板上钉钉的事实,所以不管怎么判,你这个掌司都是做不了了,家产也得尽数充公,而你现在所求的条件也不过就是保你人身安全,这可不是谁随便做个担保就能决定的事情,要看澹台郡伯他最后会如何处置。”
林掌司确实是个聪明人,一点即通,他此时也顾不上再和归晨讲什么条件,连忙说道:“侵夺他人土地不算是大罪,夺职、抄家我都认了,但只要调查之人在呈报案情时弱化我的部分,保一条命绝对是没问题的……”
“林掌司!”归晨厉声打断了对方的话,“你还没想清楚吗?侵夺他人土地的是文家不是你,你的罪责在于篡改卷宗。”
“你与文家虽然是同谋,但需要承担的罪责却并不相同,文家只要抄家,夺了两名秘术师的头衔足以,可你不一样,你用府中印鉴谋求私利,伤害的可是郡府的颜面,此案一旦公布,汝南郡的治民会质疑郡府的公正,其他郡的治民闻风也会心存恐惧,一旦引发骚乱,这就不是澹台郡伯能控制的了,若是州侯闻听了此事,他不会追究你一个掌司的过错,只会认为是澹台郡伯治下不严,你仔细想想,澹台郡伯会如何处理此事呢?”
林掌司一下瘫坐在地,手铐脚铐撞的叮当作响,澹台郡伯会如何处理?自然是重重处罚于他,以平民怨。
归晨见林掌司一脸呆滞,干脆就将事先想好的言论一股脑全部说了出来:“当然林掌司现在依然可以闭口不言,等等看有没有人能给你开出足以让你心动的条件。”
她顿了顿继续说道:“不过有一件事想来你还没有听说,郡伯委派澹台莘蔚与我一同办理此案,他是什么身份想来你并不陌生,若我们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