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热闹的勾栏瓦肆,叶辰领着二人很快便到了一家门面华丽的酒楼,只见匾额上镶金题写着三个大字:“香满楼”。
踏进大门,就有小二立马迎了上来。叶辰便与那小二交代要最好的雅间和热水,韩亦雪和思思则站在一旁看着戏台上说书先生的激情演讲,他表情生动,绘声绘色,虽然老迈却声音洪亮。
“玉小侯爷三岁能文,五岁能诗,七岁能赋,十岁作策论,十三岁向皇帝谏言献策治理洪灾;十四岁助南楚三城铲除匪患;十五岁舌辩群臣彰显惊世之才;十六岁成了史上最年轻的状元;十七岁为太后治好多年顽疾,有少年如此,是南楚之福啊。可惜天妒英才,小侯爷从小多灾多病,而他的亲祖父……”
宁都许多地方都有说书先生,他们所讲述的话题和故事无所不包,只要有人感兴趣的,各种奇闻趣事、风花雪月等等,他们都能讲,时不时还会带上些自己的看法和见解。
韩亦雪在四年前的淮河水患中有听说过玉小侯爷,当时田庄也损失不小,她就把这事情记在笔记本里了,所以她会有点印象。当时只听说他的建议被皇帝采纳后十分奏效,赈灾事半功倍,损失降到最低,百姓对他多有推崇。
也正是从那时起,玉小侯爷才真正开始在南楚政坛崭露头角。虽然不在朝中出仕,但他处理并解决的必定是当年最棘手的问题,所以皇帝对他自然也是大为赞赏。
关于玉小侯爷的其他一连串事迹,韩亦雪曾经多少听说过,只是与自己没什么关系,她就基本给忘了。所以现在对她来说,都算是第一次听说,她便来了点兴致。
只是叶辰却不让她们再听,就拽着韩亦雪,由小二领着向楼梯走。
韩亦雪就故意拖着脚步走,叶辰皱眉回头瞅了她一眼,表情略为严肃,她便讪讪地走正了步子。
思思在叶辰面前一向是恭顺听从的,一直跟在他们身后。
说书先生的声音越来越小,直到进了二楼雅间门关上,才彻底隔绝了那滔滔不绝的演讲声。
来到雅间,韩亦雪第一件事便是把包袱一丢,自己则没骨头般地瘫到软榻上,还舒服地“唔”了一声。叶辰和思思则先后坐到饭桌旁的椅子上。
韩亦雪对说书人夸上天的小侯爷有一点好奇,毕竟自己初到宁都,自然该多了解一些这里的情况,不然真是要两眼一抹黑了。她便懒懒开口问:“那个什么玉小侯爷当真如此厉害?”
叶辰坐在她对面,脸色顿时添了几分凝重,好半晌才道:“你就记得离他远一点就好。”
“为什么啊?他这样的人我如何能靠近得了?”她反而更好奇了。
叶辰看着这个少根筋的妹妹,郑重道:“我是认真的,靖安侯府就在将军府旁边。记住经过那里的时候,看都不要看一眼。小侯爷可是会把对那地方太好奇的人眼珠子都挖出来的,到时候有冤找皇帝诉都没用。”
韩亦雪挑了挑眉:“哦?真假的啊?”她很难想象,一个会救助百姓于水火的人居然会如此冷血,还有,这个小侯爷居然是邻居?不过宁都府邸都很大,这个邻居有和没有该差不了多少。
叶辰还想说什么,这时敲门声传来,他便把要说的话咽了回去。
思思把门打开,小二端着一盆热水走进来,摆在盆架上。
说书先生的声音随着门打开又轻飘飘地传进来:“小侯爷常年身子冰寒,常人靠近三尺内就能感受到他周身的隐隐寒气,所以……”
小二摆好盆又恭敬地退了出去,顺手把门关好,室内顿时又安静了下来。
叶辰起身来到软榻边,一把就把瘫倒的韩亦雪拽起,满脸嫌弃道,“快去把脸洗干净了。”
韩亦雪挖了他一眼,还用他提醒吗?她早就觉得脸上黏黏的不舒服呢。于是她从包袱里拿出洗脸皂,就凑近水盆,细细清洗起来。
片刻后,韩亦雪洗好脸,终于恢复了本来白皙绝美的面容,不施脂粉的皮肤吹弹可破,与刚才判如两人。思思拿着准备好的干净帕子递给她擦脸。
叶辰看着她脸上淌着透明晶莹的水珠,都被她的脸颊衬托出了一抹粉红,他的眸光动了动。
过了一会儿,门口又传来敲门声。
小二端着菜盘走了进来,一时竟然呆住。这屋子何时多了个天仙般的女子?他还以为自己走错了房间。
叶辰咳嗽一声,小二回过神,忙把菜摆上桌。
小二摆好饭菜,离开掩上门,就在剩下一条缝的时候,还特地偷看了一眼。却只见到叶辰如刀的眼神向他射来,那小二顿觉身上被戳了几个窟窿,慌忙关紧门逃开。
宁都的夜市星星点点地亮了起来,仿佛于无边黑暗中洒下融化了的金箔,格外灿烂辉煌。
饭罢,叶辰拿过思思的帷帽戴在了韩亦雪头上,领着二人走入夜市。
叶辰在一家门面大敞、名唤“千衣阁”的成衣铺前停下,他看了一眼韩亦雪身上质地普通的男子长袍,道:“进去看看吧,换一身衣服再回去。”
韩亦雪摘下帷帽点点头。
三人走进铺子,只见墙上架子上挂着的、桌上整齐叠放着的绫罗绸缎、各色衣裙琳琅满目,应有尽有。
韩亦雪看花了眼。
原本在柜台上低头算账的掌柜抬头瞧见叶辰,面色一变,连忙迎上前道:“少爷,您好久没来了。”
说着,眼角余光在韩亦雪身上转了一圈。这女子楚腰卫鬓、蛾眉曼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