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炕的人愣住了。
“去,去,小孩子打什么麻将?”有个大人向外挥手,像是撵鸡。
林亦笑了一下,“大伯,您说小孩不能打麻将。那为啥你们就可以打一毛的,让我爸打一块的?”
“你爸是城里人了,是工人,有钱!他玩大一点的算是接济俺们这群穷亲戚了。”
“那我是小孩,你们是大人,是不是也能让让我,你们打一毛的,我玩一分的?”林亦往前走了一步。
被质问的大人一脸尴尬,指着林亦瞅向林红旗,“老三!管管你们家小孩,有没有家教!”
“就和我家林亦打打嘛!你们一帮老爷们,怕一个小孩儿?”林妈妈站出来说道。
“就都打一分钱的吧。”林亦坐在炕沿,脱了鞋,“麻烦给我个位置。”
林然然看着哥哥上桌的模样,悄悄地竖起了一个大拇指。
往年回来过年的时候,父亲都会被叫上牌桌。赢钱了会被阴阳怪气,输钱了人家当应得了。
林然然虽然不知道哥哥能不能赢,当一毛变一分,多少能少输一点不是?
总不会过完年回家要吃一个月馒头和酱油拌饭。
他打工的时候,偶尔老板也会让他去打麻将。不同时候的要求还不同,有时候要求赢,有时候要求输,有时候要求不赢不输。
好在麻将不是一个纯粹的运气游戏,是一个需要大量计算的实力游戏。
别看普通娱乐,貌似中老年人打的多,但是国际大赛上,实力选手都是年轻人。
可谓是一种牌怕少壮的游戏。
林亦今天就要给这些人上上一课。
每个地方的麻将规则都不太相同。
林亦坐在牌桌上,第一局稍微输了一点,算是熟悉规则。
第二局开始,他就开始认真打了。
不过,认真打不代表和大牌,赢大钱。要是把把你都和大牌,那就没有人一起打牌了。
真正的高手,是知道三位牌友都需要什么,在该喂牌的时候喂牌,该卡住的时候卡住。哪怕胡牌也只是小赢,让同桌的人觉得自己只是运气不好,下一把一定是自己赢。
果然,打了两圈,原本剑拔弩张的氛围已经变得很和谐了。
只是,林父的眉头皱了起来。
旁边的人看了,还安慰林父,“小孩子偶尔玩玩就玩玩嘛,输不了几个钱,你担心个啥!”
他哪知道,林父不是担心自己的儿子输,而是把同桌的那些亲戚输。
他最近也发觉了自己的儿子,就像是开窍了一样。学习成绩突飞猛进,一下进入了另外一个档次。
这样的聪明孩子,只要想研究,难道打牌会输给一群老农民?
“林亦。”林父叫了一声。
“我知道轻重。”林亦回答道。
老爷们在屋里打牌,小孩们屋里屋外的乱窜,妇女们负责做饭。
女人们的聊天,也无非就是鸡毛蒜皮,家长里短。不是老公就是孩子。
忽然有个妇女问道,“老三家媳妇,你家小孩今年高三了吧?”
“嗯,是高三了。”
“读书读那么多有啥用?李老五他家小子和你儿子一个年纪,现在孙子都报上了。张老丫家的,读了中专听说今年毕业,能分到一个特好的单位。你家林亦能考上大学么?考不上别再复读,又费钱,又丢人。”
“这就不劳嫂子操心了,大学还是能考上的。”林妈妈谦虚回答。
“哟!大学是那么好考的?说考就能考上?”帮腔的妇女也开始了。
林妈妈听着这些人的话,忽然间就不想出声了。
她一不说话,其她人就以为她理亏了,聒噪的声音更大了。
“上来就打麻将怎么可能学习好呢?”
“就是!就是!”
“说不定到时候能变成一个赌鬼呢!”
林亦的奶奶从外头把埋在雪里的粘豆包找了出来,有点耳背的她,声音很大,“你们在聊甚呢?”
“在说,老三家儿子,将来准成赌鬼!”回答的声音也很大。
周围的老娘们听了,笑成一片。
“闭上你的臭嘴!”老太太大声呵斥完,弓着腰扶着门道,“刚才有个人在院外找老三家小子,你们看他是干嘛的啊!”
活像是一只雪人的贾校长,抖了抖身上的雪,放下了两箱水果,询问道,“林亦同学是在这里过年么?”
“你谁啊?”一位妇女见贾校长姿态很低,就叉着腰问道。
林妈妈看清了雪人的面容,略带疑惑地问道,“贾校长您这是?”
“假校长?还有人叫这名字?”
“这是我儿子高中的校长。”
“真的贾校长?”叉腰的妇女,腰立刻就挺不直了,像是鹌鹑一样躲起来了。
高中校长,就算顶不上乡长,至少他也比村长大吧。惹不起,惹不起。
“你家小子不会是犯了设么事吧!校长都找上门来了?”
“犯事了还能带礼物?”
“那是……”
“说不定是想嫁姑娘!”
“啊!确实,林老三家小子挺好看的!”
“……”贾校长听了很是无语。
不过,他又不能表现出来,他只就看着林妈妈说道,“我原本心思过年了,给你们家送点水果。到了你们家,才知道你们回村里了。我想了想就跟了过来,也给你们添麻烦了。”
“孙儿的校长啊!?”老太太的耳背忽然好想又好了,“不麻烦,不麻烦,进屋坐!”
“谢谢您。”贾校长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