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正月十五的时候,末末离开发育箱已经整整一个月了。
白天的时候,张荷带领四个学龄男孩,用自家的水盆、水桶、还有翻过来的儿童凳,冻了些大冰块。花了一整天,敲坏了不少冻到一半的废品之后,做出了十好几个彩色的冰灯笼。
做灯笼不能等冰块冻到实心才起出来。必须在冰壳子已经冻结实,还没冻得太厚的时候,从容器里弄出来,倒干净中间的冰水,再往空壳子里装灯。
晚上天黑了之后,小院的栅栏上,挂了一圈五颜六色的冰灯笼,和天上的明月、大地上的白雪,互相映照。
四个男孩子亲手创造出了奇幻的光影,他们在自家院子里都舍不得进屋。
末末头上只有一层短毛,没有了又厚又密的长头发保暖,兰泽小心地给套上帽子,才把他也带到院子里,和哥哥们一起,玩了一会雪。
此后的日子里,末末在防护严密的情况下,又玩过几次雪。他对白雪简直着迷。
不过,哥哥们和妈妈很快就开学了。爸爸整天忙着工作和家务,偏偏不爱玩雪。
妈妈平时要上班。早出晚归。有很多次,她回来时,末末已经睡着了。有时候她还需要出差。
哥哥们平时要住校。更是到了周末才能回家。
到了四月,大地解封,冰雪消融。随后绿草滋长,春暖花开。
这么美好的日子里,小末末每个白天都能见到的人只有爸爸。
兰泽倒是没嫌小孩子碍事。以前他需要管好四个乱蹦乱跳的小男孩,现在管好一个就行了。比起四个来,不知道轻松了多少倍。
所以他去哪都把末末带着。去公司半天上班也不耽误。回到家来,需要静下心来琢磨事的时候,除了孩子的午睡时间可以利用,还可以让末末自己玩一会儿。时间不长,每次最多一个小时而已。两岁的孩子还没有能力拆家。
平时末末享受的是独生子待遇。周末哥哥们回家的时候,他就变成了群宠。
小点点在班级里得到奖励的糖果,还特意把糖留了几个到周末,带回来给末末。
在他们这个年纪的孩子里,糖果是硬通货。学校里零食品种很丰富,但糖果只不过是碳水化合物构成的能量块,没什么营养,发得并不多。兰泽也认为不健康,平时他也不怎么给孩子买。
这东西能存得住简直是奇迹。何况张一点本来就是四个孩子中最喜欢甜食的。
这不光考验了张一点的自制力、保密能力,还考验了他同寝小伙伴的侦查能力。
所以,这大概相当于成年的哥哥给发零花钱?
张荷从小和当外交官的父母住在国外,直到十来岁才回国依法住校。完全想不到幼童阶段的学校里是什么情景。看到那几颗糖只是一笑置之。
兰泽拍了拍张一点的肩膀,问他:“你小子不简单呐!怎么做到的。”
“我朋友多呀,嘻嘻!”张一点轻描淡写。
“哪个朋友这么大本事?”
“教导主任是我女朋友,嘿嘿。”
“你这路子挺野……”
“又是老师?”张荷听到这么小的小孩说女朋友三个字,就有冲动想揍小孩。这次她想连教导主任一块揍。
兰泽发现她情绪不对,立刻把她推出房间,让她自个玩车去。他仔细问了一遍张一点,发现没什么问题。老师们没有恋童癖。张一点这依然属于童言无忌的范畴,他的认知水平距离真正的女朋友还很遥远。
最后兰泽又拍了拍张一点,语重心长:“低调,做人要低调。”
从这一天开始,末末又学会了一个字。这个字代表了他强大的执念。
“汤!汤!汤汤汤汤汤!汤汤汤汤汤!”
兰泽假装不知道末末真正想要啥,一连煮了好几顿的汤汤水水给他喝。
喝得末末看见汤就有巨大的怨念,气得掀碗拍桌子。
他掀碗拍桌子,爸爸一点没有不开心。爸爸正好把他掀翻了拍一顿。
欺凌弱小,毫无心理负担,还很手熟。
哥哥们在学校得到糖果的机会其实也不多,带回来就更不容易了。末末吃糖吃得很艰辛。
幸亏哥哥们大体上还算得上优秀。
点点张兰综聪明乖巧,深受各位老师欢迎。
小米张兰纪在春季学期结束的时候,代表全体一年级上台发言。这孩子虽然和大家一样只有七岁,却踏实稳重,深得老师们信任。
豆子就更厉害了。自从上学期的校内足球联赛结束后,张兰纲同学就荣任了一二年级总队的队长,他属于大队干部。每天升旗和做操的时候,他都是站在整个一二年级最前面的。
豆子提前入队,三道杠和领巾一样不少。在全体一年级羡慕的目光中,火焰一样的领巾飘扬胸前,显得更鲜艳了。
童校一共五个年级。五年级孩子年满十一岁之后,青春期的威胁迫近之时,就需要到上一级的学校去了。这里全校都只是一些皮孩子而已,但他们三个,在一帮皮孩子中间显得特别出色。
他们为什么这么,母亲对儿子的遗传影响,远超父亲。这仨可都是张将军的亲儿子。天赋异禀是应该的。
小麦……他还是算了吧。
他是突变携带者,很遗憾爸爸的遗传占了上风。
老师们对张兰维小朋友的期望不高,别再整天挑事揍人就行。这孩子上课学东西,也有点慢。
球倒是踢得还不错,不果。他发蛋糕、米花团子和酸奶,只要是踢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