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管那些熊孩子。”兰泽抓她的脚,不料她的皮肤太滑了,脚丫不但脱手而出,还踹了他的头顶一下。
所以,这是个脚滑的女人呗?
“你就是个特大号的熊孩子。”张荷以光速从衣柜抽出衣服套到身上冲出去了。
房间里没有了一家的女主人,一时之间,兰泽觉得自己睡意全消。就好像照头浇了一瓢冰水一样,整个人都精神了。
他使劲闻闻床单和枕头。好像依稀还有点香味。于是用薄被蒙住头,脸贴在枕头上。
一丝丝奇妙的睡意在被子笼罩的世界里飘荡起来。再次睁眼的时候,他觉得世界有点安静。
我的儿子们呐?!!孩子们哪去了??!
兰泽惊恐地离开卧室之后,他发现人都在游戏室里呢。
张荷穿着一身长袖的白裙子,带着四个儿子,正在玩小声说话的游戏。
那裙子兰泽买的。温柔贤淑款,穿她身上,莫名有一种童校制服的感觉。
妈和四个儿子不管正在干嘛,所有要说的话,拼命用最小的音量说出来。所以儿子们眼睛都瞪圆了,非常用力地——小声说话。
夸张的表情和动作,让小声说话的活动变得有点可笑,也很好玩。
张荷本人拿着一把掸灰用的长柄掸子,正在和豆子对打。掸子是雪白的,显然刚换过新的掸头。
豆子手持一把造型复杂的长剑,积木拼的。凭他自己的水平,很明显,拼不出来这玩意。
张荷把午饭前收起来的积木又拿下来一大袋子。那袋子正敞在墙边。
这俩人动作大开大合,兵刃相交,同时用无声的语言深度交流着。
地面上铺的垫子已经改变了姿态,变成了墙角的城堡,居然还搭了两面坡的斜屋顶。
小米站在门洞外,手围成喇叭,拼命张大嘴,用虚声传递消息。
小麦在门里钻进钻出。点点左手拖着一大块地垫,右手是积木拼的长棒,也许是另一个型号的剑?
小米用虚声喊出来的消息,兰泽听清楚了。他在喊:撤退。
他妈和豆子也不知谁是和他一个阵营的。
母子五人,在兰泽看到的时间里,情绪高昂,玩得正开心。
看见兰泽出现了,小点点高声喊了一声“爸爸!”
紧接着小米也喊了一声“爸爸!”
张荷虚晃一掸,紧接着豆子脸上被掸子摩擦了一下。张荷抽身后退,直奔城堡而去。
豆子大叫一声:“不好,快关城门!”
小麦立刻钻进了门洞,小米也钻进了门洞。点点后退着进了门洞,用地垫把门堵上了。
张荷兴高采烈地用掸子敲房顶玩。几年不见,兰泽都快忘了,她是个间歇式逗比。
豆子神兵驾到,大吼一声:“看剑!”
他妈回手又给他一掸子。
这帮人的玩闹已经变成了有声版。
兰泽站在卧室门口。深刻地感觉到:老婆回家的幸福感还在持续。
他现在不用持续不断地关注孩子们的状态,不断给他们找事情做。带孩子这活其实挺累人的,所谓陪伴意味着24小时待命。这几年他攒体脂都没啥效果,就是因为消耗大。就算是揍孩子,也不光是体力活,下手不能轻了也不能重了,还得一边揍一边思考怎么把熊孩子修理好。
心累啊。
看着那欢腾的母子五人,兰泽决定继续洗衣服去。
衣服都扔进洗衣机之后,他进自己的小工作室溜达了一圈。
两三年不怎么进工作室,这里快被他变成储藏室了。凡是他觉得好玩的东西,又不想让孩子们动,他就藏这里,然后把门一锁。比如今年抽空用运算单元拼的实验用阵列。总是没时间进工作室,他都快忘了这玩意的存在。
现在他觉得财壮胆气生,可以买几百个运算单元,试试能不能拼个真正好用的。
因为必须守在孩子身边,他干活用的是便携式的设备。如果要做复杂的推演,再进工作室,把数学模型导入进来。然后等到时间差不多了,再进来看看。反正电脑工作的时候,并不需要人类当监工。
……或者忘掉好长时间之后,忽然之间想起来了,再进来看一眼。
孩子们接种疫苗的时间,他记得挺清楚的,从来不会错过。工作的事情嘛,这几年就比较随缘了。
现在他的西北造物公司,人多分工细,各人各司其职。他拿着一份稳定的工资,工作的小部分内容是制定行业规范——国字号控股的公司就是可以牛哄哄地搞这个,大部分内容是当老师。他备课做得好,实际上很清闲。
什么市场拓展、客户维护的工作,现在全都不关他的事。公司有大批高素质的年轻人可用。以前小公司搞的用户手册、积攒的客户,和申请过的专利一起,现在都是属于西北造物的财富。
兰泽在工作室里随便玩了一会儿。不放心老婆孩子,他又出来看看。
一出来,张荷就喊他出门。
她打算全家出动,去商业区,逛街去。逛完街,在外面找个店吃自助。
这个年龄的孩子带出去逛街,已经相当省事。于是,兰泽催着他们都去自己上厕所。
大卫生间的墙上,兰泽自己挂了一排色彩鲜艳的儿童小便池,足够他们每人一个。这一队孩子全是站着撒尿的主,一起尿多整齐。所谓儿童小便池,其实就是大号的漏斗,挪位置和清理都相当方便。
趁着儿子们都进了卫生间,兰泽趁机箍住了张荷的腰。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