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池容量越大,妥善清理越困难。因为有生物的存在,不能使用常规清洁剂;时间钢化玻璃之类的透明天花板糊得啥也看不清。
兰泽有点明白了,卫妖精的餐厅水下部分,为什么不在湖水正下方。以及,为什么天花板是倾斜的。
大海藻的展示大厅,透明墙壁是竖直的。
这两种角度,都不容易积攒沉积物,而且大片平整的表面,相对容易使用水下机器人清洁。
兰泽专注地走着神,他不由得为自己的思考成果点赞。
黯淡的阳光从湖水中消失的那一瞬,餐厅中灯光亮起,由暗逐渐转明。
餐桌上又热闹起来了。
这帮人平时什么样,兰泽反正没见过。他是突变携带者,出门不方便,除了卫妖精,他只见过储达侠。
在场的各位都是有身份的人。现在都在互相敬酒。卫妖精提供的酒度数不高,貌似品质不错;所以桌上的男女老幼,一个不落,全都机不可失地参与了敬酒活动。
除了兰泽之外。
兰泽没有什么身份,只有身份证。
不是没人找兰泽喝酒,他把人都吓走了:“先说好了,逼我喝酒要承担刑责。”
突变携带者的躯体就是这么金贵。他携带的还是“重大有价值突变”,祖国提供的保护措施就更给力了。刑期三个月起步,不长。
但是,谁身上没有一堆俗事缠身?这太吓人了。没事找事给自己放个这么长的假期?
然后,兰泽又把人给喊回来:
“来吧,我随意,你干了。”
一顿饭的功夫,兰泽喝了不少果汁下去。然后,通过一晚上的品味,他发现,最好喝的品种是百香果混胡萝卜那种。
有很多水果,这浮岛上本地不能生产。果汁倒是在本地灌装的鲜品。
兰泽打算回去以后找找别的品牌,看看有没有类似口味的。
众人离开水下餐厅的时候,整个海上浮城的夜空笼罩着一层荧光。七点半钟的时间,还不算晚,整个浮岛上灯火通明,夜空都被照亮了。
入夜之后的风,稍微有些凉意。吹到人身上很舒服。
卫妖精的小助理安排了车,打算带客人到相邻地块的地下娱乐区域去玩一会儿。
相邻的地块儿,有歌舞厅,有赌场,还有深夜酒吧。想跳舞的,想看别人跳舞的,都可以去转转;想继续喝酒的,也有地方喝酒。
统计谁去哪谁不去哪稍微花了一点时间。统计的结果是:全体都去赌场。
于是全体上车去地下赌场。
卫妖精的赌场搞得很华丽,很热闹。
外围的好多项目压根不是赌博性质的,只要充值就可以进行游戏,挂了个赌的噱头,赢了会有奖励而已。
内部核心区域的项目,才是从资本主义腐朽世界移植的caaso中,很大一部分项目是诸如纸牌游戏之类,同时考验运气和技术的——因为有疑似技术的因素在,所以最容易迷惑人。
这里才刚刚开业没多久,里面就到处都是各种肤色、发色、瞳色的世界各族人民在各种项目的台子前挨挨挤挤地博运气。浮岛上的其他地方,从来都没见过这么高的人口密度。每隔几步距离,还能看到传说中旗袍开衩到胯的发牌女郎,风情各异,香气袭人。
兰泽和大家一起,从卫瀚扬的小助理手里领了筹码。
之后,三三两两各自分散开,朝着感兴趣的项目而去。
卫妖精临时有事,道了一声失陪,就把招待现场交给了助理。
兰泽跟在人后,看了一会儿,心里默算了一会概率。
他发现,这里的项目绝大多数都没法玩。在复杂的规则掩盖下,算牌技术充其量能把某个项目赢的概率拉高到五十三%,五十四%。
大部分人的算牌技术主要靠蒙。能不能赢,归根结底还得靠运气。
按理说,赌场是数学家的主场。概率论的古代创始人,一个名字曲里拐弯的西洋人,就是在赌场上研究出了概率分布的原理。
但是,事情的另一方面是,自从有了概率论这门数学之后,赌场才是玩概率这东西玩得最花的。
吃饭时认识的老兄捅捅兰泽:“你是数学家,能掐会算。帮我看看押哪合适。”
“对嘛,数学家支个招。”又凑过来一位老兄。
这二位瞅着轮盘赌,两眼放光。
兰泽身后又围上来三个。
“信我的,就哪也别押。”。“这一圈,我刚才算过,胜率最多5%不到。”
看着一圈人殷切的目光,兰泽推荐道:“玩21点的赢面大一点。这个规则我看了一眼,随机出牌的话,大部分情况比较好算。只要会算,就有机会赢。”
21点是纸牌游戏,规则比较简单。庄家发牌之后,参加者轮流拿牌或者选择不拿牌,手里拿到的牌点数相加。只要不超过21点,谁手里点数超过庄家,谁赢。超过21点,就爆掉了。爆掉的瞬间,挺刺激心脏的。
数学家在赌场里,是很无趣的存在。兰泽看着他们玩了一会21点。这帮人是越玩越兴奋。
这时候,兰泽的手环上收到保育员发过来的通知。告诉他孩子们已经上床睡了。她打算再陪二十分钟观察一下。孩子们睡熟之后,她就要离开了。
兰泽立刻回复:【知道了,我二十分钟之内回去。】
和各位朋友打过招呼之后,他立刻提前离开了。
他回到住的地方,从电梯出来的时候,保育员正站在走廊里。一只很小的蜂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