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醒来,久违的床铺温软,令人想犯懒。
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落室内。
兰泽翻身换了个舒服的姿势,打算正式解决问题。
他要给王沐诗留言。作为魔王的话,应该是冷酷而直接的吧。直接说不喜欢、烦,就可以了。
谁知道留言刚发出去,这个时间点本该在专心上课的诗诗立刻做出了文字回复。
(诗诗):我知道啊。
(兰泽):啊?
(诗诗):魔王嘛,不需要喜欢任何人。
(兰泽):你的审美我不懂。
艺术家的视角,果然是傻蛋无法理解的吗?
(诗诗):我要给你生孩子!
(兰泽):?
兰泽有点被吓到,小心地提问:打算怎么生?
(诗诗):卵巢托管的费用我又出不起,当然是靠人体了。
诗诗理所当然地回答。
(诗诗):中月龄交到育儿所之后,休息一阵子应该就可以了。所以我想最多休学半年就可以搞定了。
(兰泽):想生你就生。自己的娃,你生一打出来,每个月换个新的抱都行。但是
兰泽一时间语无伦次。
(兰泽):你想好了吗?我不是魔王。
(诗诗):!!!
诗诗好像突然被从奇怪的幻想中惊醒了。
(诗诗):你不是兰泽,你究竟是谁?
她这样质问。
这真是让他哭笑不得,不知从何说起。
(兰泽):我不是魔王。我一点也不霸气。而且我很久不吵架,更别说打架了。实验室里的同事,个个夸我脾气好。所以,我不是你想的样子。我不是魔王。
(诗诗):除了你,谁还能保护我呢?
(兰泽):我充其量是挑食大魔王。仙女封的。都知道那是开玩笑的。
(诗诗):果然是……因为我没有仙女姐姐的美貌吗?”
这都是哪跟哪?兰泽按捺住性子,把“你比她好看的地方不止一处”这句话硬生生噎了回去,改口输入:我不可能负责任。
(诗诗):不需要你负责任。
(兰泽):不可能在一起。
这句话,终于还是直白地说了出来。
(诗诗):嗯,我知道。我只是觉得,只有你能保护我。
(兰泽):他们都不行?
(诗诗):太傻了。
这句话太冷场了。
想想大夏天里跑老人监狱做社会服务抵扣拘役时间的俩刑事犯。还有一大帮跟着去做义工的弟兄们。还有天天陪着她形影不离的李仙女。
张函骁现在还在加刑,找兰泽打架只是怕她挨欺负而已;仙女牺牲了工作和学习的大把时间,只是为了所谓友情。
这一大帮子人,全都“太傻了”。兰泽忽然觉得,这丫头一点不值得同情。
兰泽躺在床上,看窗帘缝隙里的阳光烙在床单上,亮得仿佛燃烧。
心里也有一个角落,正在自顾自地燃烧,那是昨天夜里不经意间点燃的。
手环震了一下,诗诗还有话要说。
语音+委屈的全脸投影:
“终于现在,你还是要回到仙女姐姐身边了吗?”
“自始至终,和她屁关系都没有!”兰泽吼道。
所有的人,都太讨厌了。
从他妈到院领导,再到一个一个的路人甲乙丙丁,都实在太讨厌了。
所有人都以为,他和仙女儿之间,有啥不可分割的主权关系。
最大的问题他们全都看不见:仙女她没有胸啊!
当成兄弟还差不多。当成妹子,恕他做不到啊……
心烦意乱的兰泽,忽然觉得荷花儿姐姐知道了这些一定哈哈大笑。
这么一想,不禁自己也觉得好笑起来。
别人这种误解其实对仙女儿不利。还记得她曾经抱怨过,她找不到合适的男朋友。
“呜呜呜……”手环的投影里,诗诗在哭。边哭边用手指抹泪。
“喂,”兰泽叹了口气,“别哭了。”
语气似乎太温和了一点,丝毫不起作用。
诗诗一直哭,兰泽就那么看着她。
诗诗终于不再抹眼睛,改成揉了揉鼻子。
“喂,你,”兰泽忍不住提醒她,“弄点温水喝,不然一会儿嗓子会疼的。”
“你……”诗诗抽噎着说,“果然不是……魔王。”
影像消失,通话莫名其妙地结束了。
兰泽离开招待所,去食堂吃完饭,精神饱满地回了生院。
诸事进展顺利。
下午他在约定时间,到大刘老师的毒王专属办公室,聊了一下午的细胞膜。买他们功能性病毒设计的客户,也在中途远程加入了进来。大家一起聊天扯淡,好不愉快。
兰泽是心满意足地离开毒王大人实验室的。
一路遇见的人,看他的眼神都有点奇怪。终于在自家实验室的门口,他被小师弟拦住了。
“兰师兄,”小师弟左右张望,“有人在找你。”
“哦。”有人找他很正常。
“校园新闻。”小师弟提了这四个字,立马慌张地溜了。
于是,兰泽站在实验室门口,用手环看校园新闻。
——确实有人正在找他。头版新闻。
王沐诗正在宿舍区的小活动中心屋顶上。
那是一大片连在一起的综合楼侧翼边缘的附属建筑,本身不太高。
王沐诗坐在屋顶平台的边沿上,甩着两条腿,身边一圈明晃晃的,一溜大字“我爱兰泽”、“兰泽,我要为你生孩子”。
仔细一看,好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