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肯定得先保护好你啊,而且,楼下那么多高手,你这却只有你一个人。”
谢道之脸不红气不喘地说道。
璎珞鼓起了腮帮子瞪着他,活像一只青蛙。
“我们赶紧下去看看吧。”
她拉着他就走。
“也好,不过……”
刚才他上来的时候一个人都没遇到,难道这里都没人守卫的吗?谢道之不满地皱眉。
混乱的审判庭简直是一团糟。
那个姗姗来迟的“紧急事件处理小组”总算是到了现场,一片兵荒马乱之后,白色的“烟雾”被全部打扫干净,伤员们包括邱浩真人都被救护车拉走。
当陆广韵收起了结界,吃瓜群众全都就位之后,终于有人注意到了一个人孑然泪下的邬先生。
他一个人愣愣地坐在证人席,傻傻地看着空空如也的铁笼子。
姜由此人就这样消失了?
这世上一点他曾经存在的证明都没有了?
就连他的残骸,都只配被吸尘器吸走吗?
他默默地垂泪,眼中哀伤无比。
卫氏不忍地走了过来,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悄声道:“不用担心,方才我已然用御魂术收起了他的一缕魂魄,他终究不算是完全魂飞魄散。”
“他这是做什么呢?
邬先生眼泪汪汪地问道。
“我猜想这应该是魔教一种禁术,使自己的魂魄和肉身都灰飞烟灭,我也只是在古老的卷宗上看到过似乎有这种法术存在,因为根本没有威力,所以几乎不会有人使用。”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卫氏摇头:“我也不知道,不过,他身后一定另有主使,如果刚才不是审判长的结界,也许我们都会被乱心尘波及,那种邪物一旦沾染上就很难完全根除。”
“那刚才那个问我话的混蛋……?”
邬先生惊讶道。
“对,他身上已经沾染了乱心尘,如果他法力够高,就能将它封印起来,如果他的法力不够,那……”
卫氏黯然道:“那他也许此生都走不出狂悖和混乱的阴影,一辈子都无法恢复神智了。”
“我的天!”
邬先生吐了吐舌头。
虽然他刚才心里想的的确是,希望那个混蛋思想有多远给我滚多远,但是他真的落到这样的下场,也是他的意料之外。
罪不至此啊……
他怜悯地看了看那个空着的位置,自己的同情心也太泛滥了。
一声若有若无的轻叹,引得她情不自禁地回头。
“怎么了?”正在按电梯的谢道之问道,伸手放在了她的额上。
仅是这样简单的一个动作,竟让她下意识地退了一步,避开了他的触碰。
谢道之扬了扬眉毛,没有说话。
“不是,我就是吓了一跳。”
她勉强解释道。
然而她眼中的那一丝躲闪,早已被他看得清清楚楚。
“璎珞……”
“我真的没事,真的!”
她连忙说道,只怕他问出她无法回答的话来。
“我们快去看看卫姐姐和海棠她们吧,我担心她们。”
她转过身去,避开了他的目光,按下了电梯。
不对啊,李璎珞,你在心虚什么?
她按着自己砰砰跳的心,自我宽慰着,你没有做错什么,你什么都没有做错,即便是隐瞒了一些小事,那也是因为你不想让他不安,仅此而已,你都是出于善意的,你没错。
然而即便这样不停地给自己洗脑,她还是感觉自己的心中有一种冰凉的感觉,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失落。
她清楚地知道这情绪会把她带往何方,但是她只是无法控制自己的想法。
根本就没有办法开口。
“你是不是见到他了?”
“啊?什么?”
璎珞不知道自己是又幻听了,还是谢道之真的说了这句话。
她吓了一大跳,心都快跳出来了,她睁大了眼睛看着他,眼中唯有惊恐和不安,和一种自欺欺人的强自镇定。
“我在问,你是不是见到了阴元华?”
谢道之扳正了她的肩膀,直视着她的双眼,一字一句地问道。
“没有!”
她本能地抗拒道,避开了他的视线。
这不对劲,谢道之立刻察觉到了她回答的速度过于快了,以至于根本没有任何惊讶,这题的标准答案难道不应该是生气地一撅小嘴,转身就走么?
“乱心尘又现世了,你知道吗?”
他微微皱眉,正色道。
“乱心尘?”
她觉得这个名字很耳熟。
“就是当初壸罡前辈被算计中毒的那件法器,千百年来没人用过,如今竟然又出现了。”
“我十分怀疑,它是梁渠的法器,在梁渠被关的那些年里,它就销声匿迹了。”
“啊?哦。”
璎珞稍稍顺过了气来,几乎不敢相信刚才谢道之竟然会问她那个问题,而如今又如同没事人一样,开始说起了乱心尘。
这和她有什么关系呢?
“姜由身上中的毒,就是乱心尘所化……”
谢道之继续说道:“沾染上乱心尘的人,固然会失去理智,然而,即便没有沾染上,法力浅的人也会因之而被影响。”
“而乱心尘最大的功效,就是找出每个人心中最为恐惧,最为不堪的回忆,然后让人永久地沉溺其中,无法自拔。”
“这也是为何当初壸罡前辈用尽了法力也无法驱除乱心尘,最后唯有以死来求得一线解脱。”
所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