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打听了才知道,他与爷爷原本住在边陲之地的小村落,后来被蛮人北下的一小支队伍血洗劫掠了。
唐狗蛋是唯一幸存下来的孩子,来迟一步的边军觉得这小孩可怜,便托付给过路的商旅来江南投奔亲戚。
唐狗蛋的梦想,就是入军营当兵好不禁任何人阅读,他便常常来。
他脑子倒会转,知道懂得越多的人更会打蛮人。就是一根筋,哪怕掌柜劝他努力进学,考书院走文途,他也不改变当兵打蛮人的念头。
阿洛听完掌柜的话便明白了他的心思,“你是看中了这孩子。”
掌柜笑道,“小姐真是聪明,老奴想收他为义子。这孩子心性难得,不怨天尤人,他叔叔婶婶待他严苛,他也不放在心上。又肯努力上进,日后定会出人头地,若能收下这个孩子,也是老奴的福气。”
藏书楼掌柜是辛家的旧仆了,为辛氏忠心了一辈子,不然阿洛也不会让他负责管理藏书楼。他的这一点心愿,阿洛也不会不愿意满足。
至于收养唐狗蛋也不是件难事,掌柜只花了些银钱,唐狗蛋那对贪钱刻薄的叔叔婶婶就将他卖了,还签字画押写了再无关系的契约,若是以后再来闹事便是要吃官司的。
卫轻以为自己的身世已经够悲惨了,但听了唐狗蛋故事,心里却颇不是滋味。
唐狗蛋却没有他想象的那么伤心,现在不用干那么多活,还能天天干活,甚至在书院里学习武功,他已经很满足了。这世上只有爷爷是他的亲人,像叔叔婶婶他们,没有什么感情也不会因为他们的抛弃而难过。
“那你为什么还能天天笑的开心?”卫轻不知为何说出了这样一句话。
唐狗蛋露出一口白牙的笑容,简直要闪瞎了卫轻的眼,“因为等我把蛮人打跑了,爷爷在天上也会高兴的。”
卫轻抿了抿唇,忍不住道,“你就没有别的名字么,除了狗蛋。你难道不觉得太……普通了点么。”他尽可能用一个不太贬义的词语来形容了。
“可是我爷爷就叫我狗蛋啊。”唐狗蛋眨了眨眼,完全没懂他的意思,还强调道,“义父也觉得很好。”
卫轻觉得唐狗蛋是个莫名让人讨厌不起来的傻瓜,但很快他又忍不住羡慕起了唐狗蛋,因为竟然是院长单独教授他课程,而且据他自己说好像是一种叫武技的东西。
和院长给他的那张纸笺一样,都是这世上不曾出现的东西。
然而唐狗蛋只在书院待了半年就走了,说是要去入伍从军。
卫轻有些气愤不忍想劝阻他,他才不过十三四岁,还没什么家世背景,入军中不过是一小卒罢了,说不定哪天就死在沙场还默默无名。
唐狗蛋目光坚定又认真道,“这是我一直梦想要做的事,没有早也没有晚。”
卫轻沉默了,不再说什么。
听说他走的时候,院长还是让他改了名字,补了半年文化课的唐狗蛋,认真思考憋了半天,最后道,“那我以后就叫唐飞星。”
唐飞星,这个名字比叫狗蛋好多了,卫轻在心中默默想道。
在唐飞星走后,卫轻反而认识到了自身更多的不足,越发沉下心来练字,学习纸笺上的东西。在这日复一日的练字冥想中,身上的无数棱角,曾经的自卑不甘戾气似乎一点点被磨没了。
而,难得一次迎来了通过入学试的女学生。